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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楨摸索著垂下手,牽住他的手,一手往前摸索另一手牽著他往回走。
沈聿白的心緒在她牽住自己的那一瞬飛揚到了山脈頂端,微怔的神色垂下凝著那道小巧溫熱的手心,揚起多時的薄唇再次向上彎了彎。
視線抬起看向她狐疑向前摸索卻又堅定向前的背影,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心,拉回了主動權牽著她往裡走,捏了捏她的手心安撫道:「對我來說真的不是什麼多嚴重的傷口,休息一段時間就好了。」
「你不要再說話了。」秦楨有些生氣。
自己只是失明且不記事了,但不傻,多少能夠猜出沈聿白為何受傷。
秦楨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除了額頭受到了嚴重的撞擊之外,身上並無別的傷處,而這道傷口能夠致使自己看不見又失去了之前的記憶,足以見得當時有多麼的危險,沈聿白身上的傷,必然和這場意外相關,身上的傷口也不似他所言那般只是小小的傷口。
她能夠猜出,或許他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會受傷。
想到這兒,秦楨更加地生氣了,氣自己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見任何事物,由著身受重傷的他胡來。
「是輕傷而已,沒有在誆騙你。」
目光始終注視著她的沈聿白掠見澄亮眼眸中的懊惱,心疼之餘又有一股說不上來的欣喜,有那麼一瞬間,他迫切的希望這一刻時辰流逝能夠慢一點,再慢一點,若是能夠停留在這一瞬,也不是不行。
不過他還是解釋道:「我任大理寺少卿時,受過的傷不比現在輕……」
「你只是之前受過比這個還要嚴重的傷,不代表你現在的傷不嚴重。」秦楨停下腳步,一字一句地和他認真且嚴肅地說著,「我只是看不見你的傷口而已。」
聞言,沈聿白無意識地收緊握著她的手,沉默幾息,如實道:「是有兩道傷口,是有一點嚴重,不過有一點沒有誆騙你,休息段時間就行了。」
「那你休息。」秦楨毫不猶豫地說。
沈聿白凝著她的眼眸須臾,失笑。
他頷首『嗯』了聲,牽著她往床榻的方向走去,安置她坐好時半蹲下身替她退去鞋履,半蹲著掀起眼眸與她對視著,明知她此時看不見,可他還是定定地凝著她的眼眸,道:「你額頭的傷也要多多休息,等你休息好了我帶你下山尋大夫,讓大夫……」
「沈聿白,你話好多。」秦楨禁不住說道。
說完後她愣了下,只覺得『沈聿白』三個字要比『表哥』來得順口,就好似這麼些年都是這麼喊他的。
略帶嬌嗔的語氣也讓沈聿白怔忪在原地,他仰頭凝視著她的神色,目光被她微微彎起的眉梢所吸引,眼眸中的笑意愈發的燦爛。
起身坐到她的身旁,他拍了拍床榻裡邊的位置,另一手小心翼翼地斂去她沾在額間的碎發,試探性詢問:「陪我休息一會兒?」
秦楨抿抿唇,『嗯』了聲。
她往裡躺下微闔眼眸,耳畔迴響著窸窸窣窣上榻的聲響,感受到身側躺下的身影,心如擂鼓。
下一瞬,衾被掠到她的肩頸處,溫和的嗓音隨之響起。
沈聿白道:「中秋才過去不久,等你醒了,我們一起去賞月。」
聞言,秦楨心絃微動,就好似有一雙無形的手拂過心中的琴絃,譜寫彈奏著最為溫柔的曲子,讓她剎那間忘記了自己失明的事情,忍不住去期待晚間的月兒。
或許是本就沒有休息好,躺下不過半刻鐘,她的思緒就迷糊了起來。
徹底睡過去時,她清晰地感受到有一道手覆上額間,替她一點一點地捋著覆在臉龐上的碎發,指尖溫柔地勾到她的耳後。
秦楨做了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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