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縈繞秦楨心間的異樣感在與他視線相撞於半空中瞬間,霎時清明。
不論是她清醒之後蘇霄的鎮定,還是蘇琛來時破口大罵而他卻全然不覺,就連蘇家夫人來了之後,他嘴邊都掛著淡淡的笑意,就像是獨自站在高高的樹枝間,俯瞰著林間所有的一切。
秦楨眸子中洋溢著的激盪之色倏地落下,不解地環視著蘇家幾人,最終落向神情凝成冰霜的沈聿白。
他又是何時知道的?
適才的一切,都是他在知曉這場鬧劇的情況下刻意而為?
這麼想著,秦楨也就這麼問了。
耳畔迴蕩著她清晰的喃喃之聲,沈聿白眸中的霜寒猛地被衝破,他聽到弦斷引起的嗡鳴聲,神色間閃過一絲怔忪,林間掠過的清風吹響眼前女子簪上流蘇墜子叮呤響動,她就只是將心中的話語直述出口,不帶任何其他意思。
沈聿白握著弓箭的指節緊了緊,心亂如麻。
破天荒地體會到了被人誤解的心境,明明可以直白地告訴她,不是的,不是她所以為的那樣,下一瞬又在想說出口後該如何去證明自己所說的話。
畢竟,他凡事講究證據。
沒有證據,又何能讓秦楨相信他的話?
蘇家二老也聽到了她的問話,都不由得靜了下來,視線在兩人之間環動,吵雜的林間靜了好半響,蘇琛掌心握拳抵在唇邊作勢咳了聲,對秦楨道:「姑娘實在不好意思,我兒性子頑劣,平白將姑娘拉扯入我蘇家的事情來,姑娘日後若是有任何需要蘇某幫忙的事情,儘管言說,蘇某定會彌補這份歉意。」
秦楨抿唇,不知該如何回答他的話。
她聽得出來蘇琛言語間的誠懇,也相信以他在外的名聲斷不會欺騙於自己,只是這不代表被平白無故牽扯入一場『強掠』的她應該當作這件事沒有發生過。
「蘇某沒有要姑娘原諒他的意思,他犯下的孽他自個來還。」蘇琛看出秦楨的欲言又止,稍微思忖須臾就能明白她在想些什麼,「但這是我作為他的父親,理應要對姑娘彌補。」
「若是如此,就不用了。」秦楨道。
如果不是以彌補之名做諒解之意,就罷了。
聽到秦楨利落的回覆,薄唇緊抿不語的沈聿白漆黑瞳仁顫了下,欲要抬手抓住她之際,她已然邁步離去,但她離去的方向,是往蘇霄所在的方向走去的。
頃刻之間,沈聿白的喉嚨上下滾動了些,揚起的弓箭對準神情中帶笑的蘇霄,只要他敢動手分毫,箭鏃就會毫不留情地穿破他的胸膛。
這一拉弓又急的蘇家夫人直跺腳,手心不時地拍打著蘇琛的手,示意他上前求情。
蘇琛雖只是匠人,但也曾為宮中辦事,很是清楚這位內閣大臣的處事風格,倘若觸及他的逆鱗,他也是真的不會留有半分餘地,躊躇半響,拱手躬身道:「還請沈大人放過我兒。」
沈聿白聞言淡淡地瞥了眼頗具文人傲骨的蘇琛,就是躬身之時背脊都不會彎下半寸,僅僅是撇了一瞬,視線又落回步伐盈盈的玲瓏身影之上,「如果蘇大家這些年不曾將蘇霄與他人做對比,想來蘇霄也不會性子大變,引起今日之事。」
都說家醜不可外揚,今日蘇霄就便要將掩蓋於蘇家一片祥和之下的塵埃揚起,令世人皆知。
蘇琛挺直的背脊僵了一瞬,目光猶疑地看了看蘇霄,見他一副依舊無所謂的模樣,微闔眼眸嘆了口氣,道:「好就好,不好就是不好,如果不能承認技不如人又怎會前進,這世間有不少奮起向上的後生之輩,是他甘願將自己困在心籠之中,又怪得了誰。」
蘇琛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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