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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話他沒有放在心中,但卻被秦楨給納入耳畔,她神情複雜地循著章舒墨的視線看向那處,又聽她提起『劍傷』,第一反應是傍晚時分的那一劍,不過是短短的時間,不曾想章舒墨都已經知曉了這件事。
目送著鸞輿漫入沉沉夜色之中,秦楨收回視線,欲要離去之時手腕被人擒住,她垂眸睨了眼那道掌心,抬起頭眸色深深地和沈聿白對峙著。
沈聿白圈著手腕的動作沒有用勁兒,不會讓她掙脫開,也不會傷了她,「章舒墨說的傷,不是傍晚的那個,而是我前幾日回府路上被人射了一箭。」
秦楨默然。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適才章舒墨看向的方向,正是傍晚時分利劍刺入的位置。
也就是說,是傷上加傷。
見她默然思忖的神情,男子凌銳眉宇下漾起些許期冀,期待著能夠從她的神色中掠見點點的擔憂,只要一星半點即可。
垂眸的秦楨沒有瞧見他的神色,而是使了點兒巧勁兒掙脫開他的掌心,冷聲道:「活該。」
說罷快步流星地走入院中,等怔忪的沈聿白回過神追上,距離入院僅有一拳的距離時,門扇倏地在他眼前合上,靜寂深夜中響起沉悶的聲響。
吃了道閉門羹的沈聿白掌心覆在門扇上,沒有敲響。
曾幾何時,合攏隔絕他們的門是不存在的。
而現下他們之間相隔的,哪隻是一扇門。
他掌心微抬將將落在門扇上,餘光瞥見疾跑入燭火下的熟悉身影,蜷住掌心斂下。
「主子,查到了。」逸烽伸手入袖中掏出厚厚的一疊紙張,雙手呈給沈聿白,「還有些事情仍需證據證實,而這些是詢問了兩處院落周圍的百姓得到的事跡。」
沈聿白接過紙張,走到不遠處的樹蔭下,借著樹梢上的暗沉燭火翻閱著。
「少夫人最初居住的那處院落是夫人的,那兒的人多是深居簡出的老人家,不遠處還有一處村莊,村中的年輕人早早進城討生活,留下老人和幼童在村中,識字的先生也就只有一位。」
「聽聞是少夫人外出採風作畫之時認識了村中的老人家,一連多日也就漸漸相熟起來,後來得知教書先生生病無法下榻便抽了時間前去村中給幼童們教書,和鄰裡關係甚是和睦,少夫人搬離那兒時,村中的小兒們還哭著相送。」
隨著逸烽細緻的話語,沈聿白心中微動,就好像被柔軟的羽毛輕觸了下,帶來些許說不清道不明的癢意。
他翻閱書信的動作停下,側眸掠了眼不遠處合攏的門扇,摺好信件聽他說著。
「後來少夫人搬入這兒,這兒的環境要比此前所在的地方靜謐,鄰裡們甚少串門兒,但也都聽聞這兒搬入了位心靈手巧的姑娘家,偶爾也會讓聞夕給他們送去些許新做的吃食,一來二去也就認識了,他們不知道為何只有她獨自一人住在這兒,但是也會替少夫人趕走前來叨擾的登徒子,不讓——」
「登徒子?」
沈聿白眸光沉沉,定定地看著門扇,眼神好似要穿破門扉望入其間。
清風散過炎炎夏日,逸烽身背禁不住打了道寒顫,冷汗順著背脊滑下,想起查到的訊息,映著頭皮繼續道:「少夫人生的動人,又是一人獨居,是以也有不少的登徒子摸清少夫人的作息後在院外喧鬧,後來——」
逸烽頓了下,微微掀起一縷眼皮看向眸色冷冽的主子,在他看來的剎那間又垂下眼皮,「後來是葉煦出面解決了這一切,他叫來了身形單薄的男子扮作少夫人的模樣,逐個逐個地引來那些個登徒子,狠狠地教訓了他們一番,也是那時開始,少夫人和葉煦的關係逐漸比一年前融洽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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