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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為何生氣呢?
在翰林院用午膳時,薛懷伏案描寫卷案時也時不時地憶起瑛瑛,為她的異樣而生出了絲絲縷縷的煩悶。
直到詩書笑著遞上了一方紅漆木雕紋食盒,裡頭擺放著五六碟精緻可口的菜餚,配上翰林院端來的梗米飯,姿態定然絕佳。
薛懷不聲不響地用完了午膳,知曉此等食盒來自於瑛瑛之手,心裡不知怎得要比方才略微熨帖幾分。
只是晚間歸家之後,兩人在梨花木桌旁相對而坐,一個不言,一個不語,竟是這般冷淡了下來。
這樣的日子足足持續了五六日。
薛懷忍性極佳,卻也有幾度想開口詢問瑛瑛,問問她究竟是怎麼了。
可話到了嘴邊卻遲遲開不了口。
如此相敬如「冰」的局面,不正是他約法三章上翹首以盼的景象嗎?
怎得他心裡又不樂意了?
翌日便是徐若芝出閣的日子,她的夫婿姓高,祖上也有些基業在,只是因後人們五體不勤、連個成才的根兒都沒有,高家的基業才荒廢了下來。
寧氏慪著一肚子的氣,有心想為自家女兒謀得一個好前程,可因徐家在京城內實在排不上號,尋的婚事也只能高不成低不就。
高家的長子高進年初剛得了個秀才的功名,將來若是能府試、殿試裡拔得頭籌,也有一條青雲路在等著他。
只是家業著實簡薄了一些,徐若芝嫁過去以後還不知要吃多少苦頭。
臨出嫁前,徐若芝聽了好些風言風語後犯起了邪心左性,將自己悶在閨房裡怮哭了一場,還將閨房內的器具陳設通通砸了個乾淨。
寧氏慌忙趕去勸阻徐若芝。
「將來只要姑爺爭氣,說不準也能給你拿回個誥命夫人的名頭,你何必總要跟瑛瑛那個賤蹄子慪氣,各人自有各人的前程呢。」她苦口婆心地說道。
徐若芝伏在自家娘親的懷中,淚盈盈地說道:「我是嫡女,緣何會被一個出身卑賤的庶女死死的壓在身下?自從瑛瑛嫁去了承恩侯府後,都不把我和母親放在眼裡了,著實是可惡。」
前些日子薛懷衝冠一怒為瑛瑛,在歸寧的日子裡下了徐御史的臉面,可把徐御史氣出了個好歹來,私底下把寧氏和徐若芝怒罵了好幾回。
寧氏為了討得夫君的歡心,也為了牢牢佔據徐家的主母的位置,便不得已放下身段將小桃的賣身契還給了瑛瑛。
昔年瑛瑛卑微怯懦的連直視著寧氏的勇氣都沒有,如今卻搖身一變,從山雞變成了枝頭上的鳳凰。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如今看她風光,將來如何卻沒人能料準。」寧氏如此說道。
在母親的柔聲勸慰之下,徐若芝才漸漸地收起了眼淚,將那顆追名逐利的心暫時的壓下。
出閣前,承恩侯府已讓人送了厚禮上門,瑛瑛與薛懷並以夫妻名義送了一套價值不菲的頭面以作添妝禮。
可徐若芝卻不屑地說道:「這一套頭面還沒有瑛瑛回門那一日穿戴在鬢髮間的好呢,她就拿這樣醃臢的東西來打發我?」
身邊的丫鬟和婆子都不敢深勸。
大婚時,薛懷抽不出空來赴宴,瑛瑛便陪著龐氏來徐家觀禮。
高家的幾個婦人言辭爽利,又有幾分爭名逐利的心思,一瞧見龐氏高貴威嚴的氣勢,便笑著迎上前與她說話。
龐氏懶怠交際,便只讓瑛瑛與這些婦人小姐們周旋。
嘰嘰喳喳的話裡比夏日裡悶熱的驚雷聲還要再引人厭煩幾分,可瑛瑛代表的又是承恩侯府的體面,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小心來對待這些呱噪的婦人們。
高家的人嘴毒,見徐家只拉出了六十抬嫁妝,便嗤笑著說道:「原以為徐御史家財力雄厚,如今瞧來也不過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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