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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濘?」鄭過陽趁著搓手的空隙抬頭看了她一眼,皺眉道,「是病患又出什麼事了嗎?」

「爺爺別擔心,病患們沒有事情。」阮渢濘垂眸打手勢回道。

老郎中看得放心下來,呼吸還沒舒緩完,面前人卻突兀一把跪下,實打實把他嚇了一大跳,張嘴一喘就嗆了口冷氣,拍著胸膛眼睜睜看她給自己磕了一個響頭。

鄭過陽氣順了,伸手就要去拉她:「阿濘,你這是做什麼?有事起來再說。」

阮渢濘搖搖頭,懇切地看著他:「爺爺,您答應我,我接下來告訴您的事情,您絕不會告訴任何人,否則,我便不起了。」

「你這孩子,都是自家人還遮遮掩掩的,如此見外。」鄭過陽不假思索道,「有什麼難處儘管說便是,我保證,此事除了我們,絕不會有第三個人知道,如何,這樣可放心了?」

阮渢濘默默點點頭,看他又拉自己道:「那就快起來,這地上多冷啊!」

她這才一言不發起身,從懷裡掏出準備好的小刀來,在鄭過陽困惑的目光裡,手起刀落迅速往手心劃開一道裂痕,握拳一用力,鮮血便滴入桌上的器皿裡。

在這樣非同一般的氛圍下,老郎中眉頭一皺,卻沒有出聲制止,他總歸不是個會大驚小怪的毛頭小子,而是個閱歷比年輕人走過的路還深的老頭子,故因為前言多多少少做好了心理準備,等待她下一步動作。

但見流出一灘血後,阮渢濘不再用力,保持原來的姿勢靜靜等了一會兒,回手往身上擦去,再攤開於身前時,血跡抹淨,手心的傷口已經癒合。

饒是再見過不少世面,鄭過陽依舊睜大了眼睛,沒想明白方才一刀可是實打實地下手的,怎麼會還未一炷香就完全癒合不再流血?

微風吹來燭火搖曳,阮渢濘的影子動作起來,接著把自己斟酌許久要不要開口的秘密表達出來:

「爺爺,我的血液其實有劇毒,或許就是這樣的特殊體質,傷口才會癒合得如此快。」

在明白了疫病的真實原因之後,她給自己做了好長時間的思想鬥爭,一方面害怕秘密暴露之後惹上更大麻煩,另一方面也是不確定她的血究竟有沒有用,說了會不會等於白說,但是為了鳴樟村不必被燒空,為了不讓更多人死去,為了自己能有一條活路,她還是抱著一絲選擇找上了鄭過陽。

「血有劇毒,體膚速愈······我當真聞所未聞。」鄭過陽詫異地呢喃著,突然想起什麼道,「怪不得,頭一回見你時,左手的血量分明就流逝很多,一看便是個大傷口,結果愣是不需要我幫忙縫針,還能在那種情況下把偌大一個人拉回來。」

阮渢濘繼續比劃,道出了訴說此事的緣由:「爺爺,我在家裡時,受傷流血之時,牲畜蟲類都不願靠近我,後來我猜測,或許是它們能夠嗅到身體裡血液危險氣息的緣故,故都避而遠之,因此,我鬥膽想出一個方法。」

「若蠱蟲不怕藥草,也不怕其餘的什麼正面對抗的東西,是否可以反其道而行之,從其本源出發,以毒攻毒,用我之血液,將蠱蟲驅走?」

鄭過陽略一沉吟,眼中逐漸清明,燃起了了點希望:「你所言倒不失為一個切入口。」

阮渢濘道:「只可惜我這血液不分人還是蟲,只要觸及就會死亡,不可能簡單塗抹在身上以來驅蠱。故而我想,若是能用這血液與某些草藥混合,製作出一種只對蠱蟲奏效,而不會傷人的特製藥,將蠱蟲驅走。」

「你倒是蕙心蘭質。」鄭過陽從藥草裡翻出幾味奇形怪狀的東西,只是輕輕往血裡沾了些,不多時,藥草便發黑爛透,「果真是劇毒,若想要不傷人,還是有些困難,畢竟看這毒性,與哪種藥草混合,都是壓倒性的剋制,故不可能直接用於人身。」

「那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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