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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飄下鵝毛大雪,阮渢濘拉扯竹排,走兩步,就要停下來給手呵點暖氣,然後繼續拉著走。走過荒山野嶺,遙遙望見遠處有個村子,等靠近了,她才發現肩膀上的衣服已經磨破,掌心也磨出血泡,輕輕一碰就疼得很。
不知是不是沒吃飯卻用體力過度的緣故,阮渢濘小腹開始隱隱作痛,渾身也使不上勁了,察覺到身後的人呼吸愈發稀薄,她有些手足無措。萬幸天光,有位善良的村民正出門,見狀,不僅為她指了條醫館的明路,還幫她將受傷的人一同帶到了目的地。
這會兒醫館剛開張,阮渢濘拉著人走進去,「哐當」一聲就給白髮蒼蒼的老郎中跪下了,她拿不出錢,害怕被趕走,只能額頭求情。
醫者仁心,老郎中並未趕她,而是讓她起來,和她一起把人放置到床上,指著她被血色染紅的左臂問:「不用看看嗎?」
阮渢濘捂著傷口連連搖頭,只是指著受傷的人,情急打起了手勢,打到一半,又停下來,無措地不知道該如何和老郎中表達。
「你說,我看得懂。」
不過是再普通不過的寥寥數語,卻讓阮渢濘喜出望外,她動作道:「老先生,錢我一時拿不出手,可否在此打雜抵過?我什麼都能幹的。」
「你先別急,錢的事好說。」老者安撫道,「我先看看他傷勢如何。」
阮渢濘乖乖點點頭,站在一旁看著他上手探查傷者,飽經風霜的臉色逐漸變得難看,好一會兒,老郎中嘆了口氣說:「傷得很重,我只能盡力而為,能不能醒過來,就看他的造化了。」
聽了這話,她一時有些慌亂,看著毫無生氣的面容,不知道為什麼幾日的功夫,好好一個人便成了將死之徒,又轉念一想,在這亂世中,兵戎交錯下,死傷成了常態,這種事情也算見怪不怪了。
「阿傾。」老者不輕不重地喊了聲,後頭的簾子便掀起來,走出個衣著樸素的少女,看模樣比阮渢濘大兩歲,她端著盆水過來,輕輕地放下,老郎中道,「你帶這位小兄弟先去歇一歇吧,我看他眼下烏青,顯然一夜沒休息好。」
喚作阿傾的姑娘便對阮渢濘熟稔地打起了手勢,竟也是位啞女。
她有些愣神,看對方朝她微微一笑道:「請跟我來。」
阮渢濘隨她到了偏房的屋子裡,走進門,緊繃的神經放鬆了點,小腹的痛感卻後知後覺愈發劇烈。
阿傾轉過身,看見她蹲在地上神色痛苦,忙問:「你怎麼了?」
阮渢濘也不知自己怎麼了,想用力站起身,身下卻一陣濕潤,低頭望去,血汙一層接一層,竟然染紅了整條褲子,她登時腿軟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想找出自己的傷口到底在哪。
阿傾也看見了這一幕,她眼裡露出震驚的神色,好一會兒,遲疑著打了個手勢。
「你······是女子?!」
第4章 真身暴露
阮渢濘不知道對方是怎麼認出自己的,心一驚,腦子裡閃過無數種她見過自己的可能性,又一個個推翻,怔愣著看著她,腦袋裡空了,頭還在搖晃,竟然出乎意料地否認起來。
傻乎乎得模樣看得阿傾眼裡帶了些心疼,又是想這孩子長這麼大卻一無所知,又是想她這麼小就要掩飾身份,不知從哪個村流落至此,都自顧不暇了還要救人。
她走去把門關上,擋住了急不可耐往屋裡頭鑽的寒風,也擋住了外界的一切,絲絲冷氣擠著縫隙闖進來,被她回身攔截,順勢蹲在阮渢濘的面前問:「你叫什麼名字?」
坐在地上的人不敢說全名,只是怯懦地比劃著名:「水寧,濘。」
少女看清了,抬起手一字一句地對她道:「阿濘,你知我為何會認出你是女子?」
明明自己盡力否認了,可還是讓身份徹底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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