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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對卞家也盡心盡力了,能幫就幫,實在幫不了也別為難自己。」卞家的遭遇雖然悲慘,但常嬤嬤還是更心疼蕭時善,要是為了這事把自己的身子拖壞了可怎麼得了。
道理蕭時善都明白,但身子不爭氣她也沒法子,她從沒生過這麼久的病,渾身沒有力氣,只能整日裡躺在床上,有時燒得難受,她幾乎以為自己快要病死了。
人在病中,身體不舒坦,腦子卻控制不住地胡思亂想,三年前她爹一巴掌扇過來,把她打得頭暈眼花,臉上火辣辣的疼,當時的感覺跟如今的感覺差不多,都是東南西北都分不清,臉上還發燙。
她捱了打便跑去了卞家的院子,人已經離開了,她又不顧一切地去追,只求他們把她也帶走,她再也不要回到安慶侯府,但任憑她怎麼追也追趕不上,只能蹲在地上大哭。
過往的一幕幕從腦海中閃現,蕭時善胸口悶痛,靠在床頭抓了抓自己的頭髮,聽到兩聲極輕的腳步聲,她抬頭看了過去,忽然覺得自己大概是病入膏肓了,不然不會出現幻覺。
蕭時善看了會兒李澈,又低頭去看被面上的花紋,過了幾息,她再次抬頭看了一眼,他依然站在床邊不冷不淡地瞧著她,漆黑深邃的眼眸落在她身上,似乎是在觀察她是死是活,若是無藥可救,現在就可以找人抬出去了。
心底發涼又有些莫名的火氣,想來真到她死的時候,他也不會為她掉一滴淚,蕭時善心裡愈發悲涼,捏了捏被子,「你怎麼來了?」
李澈坐到床邊,側頭端詳著她,一把青絲搭在她的肩頭,雪白的臉上缺少血色,人瘦了不少,叫人一眼便看到那雙常含著水霧的眼眸,他冷不丁地來了句,「你多久沒照鏡子了?」
蕭時善被他看得頭皮發麻,眼裡有絲困惑,「什麼?」
李澈俯過身去,手臂穿過她的脊背和腿彎,將她整個抱起,抬腿朝外走去。
「你放我下來!」蕭時善要被他氣死了,她都這樣了,此文由騰訊群斯咡爾二嗚酒意斯泣整理上傳他還要欺負人,不把她磨去半條命他就不痛快是吧。
她攥著拳頭去打他,但因病得久了沒力氣,兩條手臂都是麻的。
李澈走到了梳妝檯前,把她抱到腿上,掰著她的下頜讓她去看鏡子裡的人,他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的臉頰,鳳眸微眯,「瞧不見人氣,倒添了幾分鬼氣。」
蕭時善沒心思打扮,自然也就許久沒好好照過鏡子,猛地被他推到鏡子前,自己都嚇了一跳,烏髮披散,臉色蒼白,櫻唇也失了色澤,令她心驚的不是憔悴的面色,而是那股消沉低迷的倦態,打眼一瞧,倒有些陌生,好像從鏡子裡看到了另一個人。
李澈看著鏡子,語氣淡淡地道:「卞家的人沒了,你也想給他們陪葬?」
蕭時善不想聽他用如此無關緊要的口吻談論卞家,但對李澈而言,確實就是無關緊要,如果不是因為她,他甚至都不會為此多費一分心。
他看著梳妝檯上的胭脂水粉,珠寶首飾,慢條斯理地道:「卞家之於你並不是不可或缺的部分,就像人在溺水時拼命抓住的那根稻草,你該知道那其實毫無用處,扔掉也不可惜,既然能扔掉一次,同樣能扔掉第二次。」
「你什麼意思?」蕭時善警惕戒備地盯著他,彷彿有張無形的網把她一點點困住。
李澈的語氣淡漠,「別這樣看我,你該慶幸,若是你如願以償地嫁到卞家,今日又是誰給你收屍?至少你現在還能給他們修墳立碑。」
蕭時善抓起手邊的梳子就朝他扔去,「你閉嘴!」
李澈捉住她的手腕,直視著她的眼睛道:「他們對你有多好,好到可以讓你捨生忘死,我到現在都想不通你是怎麼有膽子去玄都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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