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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成斌拗不過他,只好答應。
夏芒抹抹眼淚,拿出小本子,蹲在路邊,左手還拿著吃完了不知道扔哪好的玉米棒,右手拿著筆寫下了欠條。白紙上還沒有輔助直線,但他寫的非常規整,欠條格式更是一絲不苟到可做模板,他寫好了日期要一週內還。
徐成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腦子一抽,撒謊說:「我回去了要連上半個月的班,挺忙的,廠裡是全封閉的,你要不下下週再來找我吧。週一或者週二,我是休息的。」
夏芒就把日期給改了,寫了個具體到幾點左右的時間。
——6月29日下午3點。
徐成斌看一眼,就像是烙在心口上,微炙。他記下這個時間。
夏芒是個守信的孩子,一定會準時來的,到那時,他就又能見到夏芒了。
真好。
再取點錢吧,聽工友說縣城最近開了一家披薩店,在他們小地方很少見的,他回頭問問那家店有什麼好吃的,請夏芒去吃。
最後徐成斌是找門口的黃牛臨時買了兩張票,連座,位置不是很好,離得有點遠了。
這次的比賽上座率很不錯,滿坑滿谷的人,席座無虛席,普通觀眾的位置也坐滿大半。大概是因為國家這幾年在游泳專案上成績都不錯,一下子冒出了好幾個後起之秀,線上線下關注的人都不少。
泳池旁邊,已經有好幾個選手換好泳裝,正在岸上做拉伸熱身,或是在水裡遊兩下找找感覺。
夏芒伸著脖子找衛峻風在哪?他的眼睛有一點輕微散光,近視不到一百度,發現以後他就一直在保養眼睛,覺得不用配眼鏡,但是離得遠了,是看不清人臉。
他看不清哪個才是衛峻風?
徐成斌忽然說:「我以前在體校,也練過游泳。」
夏芒回過神來:「啊?……你練過游泳?難怪你游泳的姿勢很好看。那怎麼不練了呢?」
徐成斌輕描淡寫地說:「我爸不是進去了嗎?我媽也不管我。上體校也要花錢的,沒人給我出這個錢。」
雖然沒多少錢。
而且那段時間家裡事情多,他的游泳成績不太好,他在體校跟的老師對他一直一般般,沒有留他。
他自己也迷茫了,難道真的要拼上一切的虛無縹緲的比賽目標嗎?要是到時候獎牌沒有,又落下一身病,連打工都不好打,豈不是更慘?那他要怎麼活?不如看看眼前,還有沒還清的欠債。
夏芒轉過頭,這麼近的距離夏芒還是能看清的,徐成斌眼底閃爍的光叫作不甘心。他非常明白。
徐成斌故作輕鬆地笑了一聲,說:「我以前比賽成績不咋樣,這種全國等級的比賽我可沒資格參加。」
夏芒問:「你還喜歡游泳嗎?」
徐成斌說:「我不知道。」
廣播開始報幕,夏芒打起精神,他本來眼睛就看不太清楚了,略一走神肯定就會看錯,當唸到衛峻風出場的時候,他連忙緊緊盯著衛峻風,視線一點兒也不敢挪開,連眨眼睛都是抽空趕緊眨一下。
夏芒盯得這麼認真又直接,徐成斌很快發現了他看的人是誰,跟著看過去。是個他不認識的男生,看身材比他還高大一點,很壯,廣播說他今年17歲都有些讓人難以置信,手長腳長,和普通人的比例不太一樣,以至於走起路的姿勢有點笨拙,也在不安心地左顧右盼,不知道在看誰。
夏芒就是來看他的,徐成斌猜想,他們倆是認識的吧?老家那一片的人他基本都見過,這個人是生面孔,沒見過,不是他們附近村的孩子。
夏芒激動得小臉紅撲撲的,但是太矮了,方向又差很多,他揮手揮了半天,還大著膽子叫了兩天,但衛峻風還是沒發現。
徐成斌問:「你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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