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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需要偽造地下密室久無人跡,蜘蛛網著實幫了大忙。說起明華裳,明華章的神態也輕鬆了些,目光中隱有笑意。
他想起兩日前明華裳和他說的話,她鼓著腮幫子,控訴道:「那些蜘蛛像和我作對一樣,每年七夕我都乞巧不成。就該把它們關在密室裡,給它們點顏色瞧瞧。我倒要看看,它們結的網是圓的還是方的。」
抓蜘蛛是七夕習俗,喚作喜蛛應巧。七月初七晚,女兒們將捉來的喜蛛放在首飾盒中,第二天開啟盒子檢查結網情況,如果蜘蛛網方圓得體,疏密有致,則此女得巧。
明華裳不幸就是那種抓了十來年蜘蛛,年年不得巧的倒黴鬼。她對蜘蛛可謂深惡痛絕,她隨口一句話,卻解決了明華章的難題。
「景瞻?」明華章回神,發現謝濟川看著他,目光意味不明,「你想到什麼了,笑得這麼開心?」
他笑了?明華章冷著臉,姿態流風迴雪,波瀾不驚,淡然道:「沒有,你看錯了。」
謝濟川不信:「我叫了你好幾聲你都不應,還說沒有走神?想誰呢?」
「沒有。」明華章有些惱怒了,冷聲說,「今日太子冊封,宮裡人多眼雜,先趕緊出去。」
謝濟川看著明華章笑而不語。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因為剛才,他並沒有喚明華章好幾聲。
往常明華章可不會搭理玩笑話,如今,他卻惱羞成怒了。
太子的冊封大典忙了一整天,等結束後,有人如釋重負,有人驚惶後怕,有人憤憤不平。神都難得平靜了一段時間,朝中也各安其事,靜觀後變。無人注意到,太常寺內一個小小的五品丞不見蹤影。
太常寺管掌陵廟群祀、禮樂儀制,是閒職中的閒職,在混日子那一撥人中都是最沒進取心的。一個寺丞時常不在崗,動不動開溜,不會引起任何人在意。
如果他們看到此刻女皇面前的人,一定會大吃一驚。韓頡站在宣政殿中,身姿筆挺,目光堅定,和外人眼中懶惰胡混的太常寺丞判若兩人。女皇看完奏摺,放下,沉沉問:「這封摺子是誰寫的?」
韓頡半垂著眼眸,說:「明華章,入衛已有兩年了,獨立辦成好幾件事。先前卑職和陛下提過此人,這次該擢升的,就是他。」
「明……」女皇慢慢咀嚼這個姓氏,「他和明懷淵是什麼關系?」
「他是明懷淵的次子。」
「原來是明懷淵的兒子。」女皇神色不明,道,「朕記得,這些年明懷淵一直沒有續娶,倒是個念舊的人。」
明懷淵曾是東宮屬臣,那時的東宮太子是章懷太子李賢。章懷太子是女皇的二兒子,唯一一位敢和女皇叫板,被處以謀反罪名的皇子。章懷太子還在時,很器重明懷淵。
女皇說明懷淵念舊,實在不是什麼好評價。
韓頡垂下頭,不敢窺探女皇的神色。幸而女皇也只是提了一句,並沒有多談。女皇看著摺子不說話,韓頡靜靜等著,絲毫沒有說話的意思。
玄梟衛為女皇服務,提拔誰,發落誰,全憑女皇心意。女皇若是覺得明家曾效忠於章懷太子,信不過他們,那也只能怨明華章自己沒有伴駕的福氣。
女皇靜了片刻,道:「這字寫的不錯,他今年多大了?」
韓頡簡明扼要道:「回稟陛下,明華章今年十六。」
「才十六。」女皇又看了兩眼奏摺,道,「見字如人,能把字寫得如此風骨清俊,本人應當是個端方君子。十六歲就能寫出這種字,難得,正是大周需要的人才。」
韓頡遲疑:「陛下,您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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