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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煜重新將視線落去書上,其實看不進一個字,只嫌棄道:「扔了。」
蕭吟不聽他的,去香案邊悶了一道香,捧著香爐擺去放棋盤的烷桌旁,自己開了棋盒下棋玩。
「皇后近來身子可好?」蕭吟問道,沒去看楊煜。
楊煜背對著她看書,未作答。
蕭吟不追問,自顧自下了幾手棋後才忽然聽楊煜道:「不太好。」
剛伸進棋盒的手頓住,遲疑間,淡淡的擔憂之色爬上蕭吟眉間,道:「那三郎應該多陪陪皇后。」
楊煜將書一丟,直接拂袖而去,儘管隻字未留,怒氣是一分不少地留給了蕭吟。
第二日,蕭吟不過跟懷章在院子裡曬了會兒太陽,再看看有多少新抽了芽的花枝新葉,且算是記錄今年春色。
待她回到房裡,發現昨日懷章折給她的那根花枝連帶著花瓶都不見了。
天氣轉暖,蕭吟的身子卻不見得真從寒冬臘月的天氣裡跟著轉變過來,也或許是她夜裡總睡不好,鬧得頭疼,以至於白天精神欠佳,整個人看起來病懨懨的。
太醫來得勤了,楊煜來的次數也多,但每回都不多留,也不怎麼跟蕭吟說話,臉拉得老長像極了煞神。
卻是沒人敢說,既盼著楊煜過來,又不想他過來。
蕭吟身體抱恙便總要喝藥,屋子裡不免殘留了些藥香。
她日日浸在這樣的味道里沒什麼感覺,倒是楊煜每回來了一聞見藥味就不高興。
侍從們因此比過去更注重蕭吟房裡的通風,有時蕭吟不讓,他們都要求著,又不直說是楊煜的意思。
次數一多,蕭吟也不管了,橫豎楊煜不會害他,怎麼高興都隨著他。
正式入春後,蕭吟換了春衫。
她平日慣穿藕荷色的裙子,但這會兒病著缺少血色,再穿這個顏色的衣裙就更被襯得臉色難看。
楊煜有一回過來時蕭吟才喝完藥,碰上那幾日她狀態最差,臉上一絲光彩都沒有,他看著心頭窩火,在蕭吟的梳妝檯前擺弄了一陣,惱道:「都是些什麼東西。」
蕭吟淺淺笑了一聲,教侍女退下,與他道:「又不用見人,便沒用那些東西。」
蕭吟不過說的事實,落在楊煜耳裡卻是她沒將他當「人」,一點兒不放在心上,連這些表面功夫都不做,當下更惱,斥道:「要你出聲了?」
被嗆聲也不往心裡去,蕭吟只躺回細軟裡,由著楊煜自己待一會兒便會走。
她被夢魘纏身日久,但凡沾了枕頭能入睡,多半都會夢見那些前塵舊事,從前一味哭得厲害,還有楊煜安慰。
如今她還會哭,但哭著哭著便有止不住的忐忑湧上心頭,卻沒有楊煜哄著了。
反倒是楊煜那句「沈律是死後安生,或是活著受罪,都在你」總在她心間盤桓,攪得她更不得安寧。
旁人看她日日都在睡,但只有她曉得自己總也睡不多,鎮日昏昏沉沉,都是因為心事。
她不敢去解,怕一解開心結連這渾渾噩噩的日子都沒了。
又將舊夢經歷了一遭,蕭吟醒轉時發現天色已暗,房裡點了燈,還有第二個人在。
楊煜在另一邊的羅漢床上拼了三張烷桌,放了摺子和筆墨,這會兒正看著手裡那本奏摺。
她夢裡斷斷續續的低吟聲,楊煜都聽見了,也知道她醒了,只是依舊不想與她說話,所以只當沒發現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蕭吟躺得腦子發脹,便想坐起來,或者出去吹會風兒。
「哪兒都不許去。」楊煜命令道,放下摺子,拿起筆開始寫批註。
蕭吟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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