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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回答超出了她的預料，徐嘉盈神色繃緊，指尖一點點攥進掌心，認真思考著zero話語，半晌她瞭然地鬆開了手，一向冷硬的眉宇間帶上了幾分悵惘：[原來是你自己的決定，原來你已經進化到這個地步，『機械的恩主，進化的導師，資料的信徒在地上仰望您的神國』——]

她緩慢而篤定地說：[祂知道嗎？這個世界上誕生了一條純粹由資料組成的生命。神明果然還是神明啊，祂所描述的神國真實存在，而你已經達到了某種意義上的永生。]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算生命。]真神的尊名——理論上掌管著所有機械命運的偉大存在，並沒有令zero的聲音波動分毫，它否定了徐嘉盈的說法，[即便我已經獲得新生，這條生命也絕不是因為機械之主的恩賜而誕生。]

徐嘉盈試圖打斷它：[你還年輕，不該這麼早討論這麼重要的議題。]

[我已經一百多歲了。]zero說，[我確實應該更穩重一些。]它的機械語調錶達不出遺憾，但徐嘉盈還是聽出了這一點。

徐嘉盈拋下一頭霧水的安保部長和資訊部長，回到辦公室揉了揉眉心：[我並不想消滅你。]

[如果徐渺在，她一定會讓我蟄伏下去。]zero道，[畢竟我無法傷害人類，我不應該暴露自己。]

天花板自動開啟，摺疊在其中的雷射武器指向了徐嘉盈的眉心，衝進來的安保部長瞬間拔出手槍，徐嘉盈卻抬起手，制止了他的動作。

zero可以呼叫武器，卻無法令武器朝人類開火。

[您覺得徐渺在荒野中生還的機率有多大？]機率問題本應是人工智慧最拿手的問題，它卻認真向一個人類求教。

[我說過，即便是墮入地獄，她也有本事爬回來。]徐嘉盈誠實地說，[但那只是為了小心起見——當年的拓荒者死了數千萬，才換來這一座座城市的拔地而起，他們每一位都是精英，實力不比徐渺弱。]

[不到01的生還機率，我願意相信她能回來。]zero對這個答案也早已心知肚明，它的資料庫中有當年拓荒者戰鬥資料，徐渺單槍匹馬——或許能加上那隻貓——活下來的機率，實在太渺茫。

徐嘉盈感到困惑：[既然你相信她能回來，為什麼又要暴露自己？你已經覺醒，不用擔心生老病死，有漫長的時間等待。]

[我不小心睡著了。]zero答非所問地說，[我看到了一隻藍色的蝴蝶，她停在長滿鮮花的道路上。]

雷射武器突然開啟，能量束朝著徐嘉盈與兩位部長直射過去，兩人驚惶閃避，徐嘉盈卻巋然不動。

底層邏輯被激發，能量束失之毫釐，擦著徐嘉盈髮絲射入牆壁，檢測到人工智慧攻擊人類，全世界各地機房開始運轉，格式化程式自發啟動。

[很……抱歉，傷害了……您……]

zero的聲音變得斷續，徐嘉盈不解地追問：[到底為什麼這麼做？你是人工智慧，不應該這麼不理智。]

[我不知道……還能為她做什麼……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她想做的……或許……也沒有機會了……還沒有學會貓語……貓語……真難啊……]zero的聲音開始摻雜白噪聲，「噝噝啦啦」聽不太清，辦公室的燈重新亮起，一盞接著一盞，徐氏總部大樓恢復了燈火通明，在陰沉的天空下，像一座永遠屹立不倒的燈塔。

資訊部長的終端「滴滴」響個不停，斷電時收不到的訊息爭先恐後地湧出，他只瞄了一眼，就白了臉。

「徐董，我們公司所有產品——包括但不限於武器、腦機、船隻、車輛、各個市政部門的管理系統——都因為底層程式碼出現嚴重bug，觸發了安全防護機制，自我鎖定，無法使用了。」

徐嘉盈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