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高處不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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詞之起興，

就與此時陳業之姿態契合，

此是詞之問，也是陳業所問，

這一句，陳業就已是詞中人，與詞融為一體，

水碧豎起耳朵，聽著這一句，

思緒彷彿被瞬間拉向那天宮神界之上，

她已在凡間沉睡百年，

對於神界或許也只是須臾幾回間。

但是私自下界已是有罪，天宮之上她是再也回不去的。

在神界，是沒有時間觀念的，一日一日，渾渾噩噩。

是沒有人間的鮮活感的……

只聽陳業再次道：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

“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這一句彷彿是將水碧心中所想映照而出，

是啊。

高處不勝寒。

從天宮而來的她是最懂得神界的清冷，漫天祥雲，瓊樓玉宇，那又如何，寂寥無人，

哪像人間一般，充滿煙火氣，人聲鼎沸，每個人都不是單獨的個體，都是相互聯結的，

互有牽絆，

可隨意起舞，便有喝彩之聲，

世人皆有七情六慾活的真實，，

陳業繼續吟誦，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照無眠，則恰如此時的兩人。

於月光下，於精琢的小亭下，無眠對飲，

“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

此一句，

則是在相問，

同時水碧心中也在想，

為何人間的月亮會有陰晴圓缺，

她想起一些神界傳聞，傳聞月宮的主人嫦娥曾為凡間之女，後因獲機緣才入神界，但也意外的與凡間的丈夫後裔不得相見，獨守廣寒宮，故心中常有憂傷，

所以，

月有陰晴圓缺，大概是那嫦娥仙子也有悲傷，憂傷參半的心緒吧。

隨後陳業再起。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

對此，水碧心中也是認同，遺憾，愛而不得，

曾經她以為自己下凡一定能找到那個用聲音陪伴自己的人，然後一起守護相伴。

可惜事與願違，

他不如他的聲音袋蓋她的是溫暖是美好，反而帶給自己的是傷害，

他還不如她勇敢，他自私的用自己的情意將自己相縛，

讓自己守著一個漫漫無期無法兌現的承諾苦等無數歲月。

若非有人將自己喚醒，

或許自己永遠困在他畸形、自私的愛裡，

就像是一個無間的地獄，毫無生氣。

自己從神界那樣一個寂寥寒冷的地方逃出，卻又陷入他愛情謊言的牢籠，

漫無歸期的塵封。

讓她都忘了自己的初衷，

自己是為了尋找內心的光亮而來，他卻給自己以無盡的黑暗。

這一刻，

她釋懷了。

不再偏執，破開她心中的牢籠，

學會接受不完美的結局，

而這時陳業回過頭，

看著有些感傷的水碧。

水碧也將眼神望向他，

陳業臉上浮現一絲笑容，對著水碧將詞的最後一句輕輕訴出：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詞終。

定調。

這一刻，時間也彷彿是定格，

幾隻螢火蟲從陳業的方向飛向水碧。

彷彿是帶著一絲光亮，單向照向水碧。

在水碧剛剛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