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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孽根禍結,都在那塊銅盤。
現在,這塊本來就掉了一層漆的銅盤被砸落在地,哐當一聲,出現了細微的分裂。
霎時,原本挺拔如山的國師,身體也隨之龜裂一般,巍然的身體朝著前倒去。
尤墨嚇呆了,驚呼了一聲「爹」,伸手去接,只把國師接入了懷裡。
國師的身子骨向來健朗,銅盤毀損,國師的身體就出了毛病,這一病起來,便下不來床榻了,尤墨的心嚇得懸在一根繩上,一刻也不敢懈怠,甚至顧不上腚上的皮開肉綻了,晝夜不眠地守在國師的床前。
直至國師再度恢復意識,尤墨跪著上前,緊緊握住了父親蒼老的手,「爹。」
他嚇得臉上失去了血色,顫抖著將國師的手貼向耳頰,淚飛頓作傾盆雨:「我再也不頂撞你了,爹,你嚇壞孩兒了,您這是怎麼了?莫非——」
他的目光凝向床榻旁的高几上,那裂紋斑斑,但已經重新黏好的銅盤。
國師和善地摸摸他的臉,安撫道:「不妨事,你爹這麼多年打你打慣了,突然倒下,你還不習慣。不過,尤墨,我已經沒幾年好活了,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在我臨終之前唯獨兩件放心不下的,一個是你,一個是尾雲國。」
尤墨重重點頭,淚眼婆娑地道:「爹你別說了,你好好養著病,還能活幾十年,我就是被你揍幾十年也沒關系,我抗揍,我已經習慣了。」
「尤墨啊,」國師的眼中出現了一種希冀的神采,「你要相信我。公主帶回來的人,可以改變我們的國運,他是我們尾雲國新的希冀。」
尤墨的腦海中,立馬浮現了侍衛「庚」沉默的身影。
就他?
他撇嘴,不理解父親為何從來都不肯信任自己。
「但是尤墨,你要小心他,不要與他走得太近。」
那個人,只有公主可以親近。只有公主可以讓他,解救尾雲國。
說完,國師便閉上了眼睛,宛如靜靜地睡著了一般安詳。
卻說,蠻蠻與陸象行離開了國師府。
正趕上入夜,王城禁嚴,很難再回到鳳凰山。
蠻蠻想念月亮宮那張碩大無朋的象牙床了,還有床榻上柔軟的蠶絲被褥。腳步往月亮宮一轉,這時,她瞟了眼身後。
月光如浪,在靜寂的街市上卷得均勻,一層一層地鋪疊而來。
玄衣的男子,垂手綴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趨,不會離得太遠,也不會過於親近,從國師府出來,他便一直沉默寡言,一個字都不往外吐,蠻蠻疑心他膽子小,被國師的陣仗嚇得應激了。
於是蠻蠻停了一下,等陸象行出神之間靠近時,她的鼻尖,彷彿又嗅到了那股熟悉的若隱若現的佛手柑的氣息。
「庚?」
他今天是怎麼了,奇奇怪怪的,適才,好像真的要避著她出手吹奏短笛一樣。
她要是吹起來,他今天別想走路了,只能讓人抬著回去。
陸象行沉痛地望向蠻蠻已經有了一絲隆起的腹部。
那句話堵塞在咽喉裡,哽了一路,已經不能再隱忍,脫口而出:「公主,你會嫁給他麼?」
未婚先孕在大宣是大忌,在尾雲雖然算不上大忌,但也是為人所不齒的,倘或有了孕,十有九成,是要與孩子的父親完婚。
更何況,如今蠻蠻的舉手投足間,都是對那個男人的在意。
她看起來對他,真的萬分鍾情。
陸象行一陣澀然,自失地望向遠處月光下靜謐的樓閣。
蠻蠻捧住了自己的肚子,摸了摸,嫣然道:「你覺得尤墨這個人怎麼樣?」
陸象行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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