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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神來再想想,確實不曾啊, 向來只有他幾次三番糾纏不清, 自己從沒有應承過他什麼, 為什麼到了他嘴裡,彷彿自己應該和他生離死別後重逢,先難捨難分一番,再含淚向他傾訴相思之苦,如此就合他的心意了。
反正這人是真有蹬鼻子上臉的毛病,南弦一向是端莊穩重的女郎,從來沒有與誰這樣不知邊界地胡亂親近,更怕在下人面前失了威嚴,他要痴纏,她當然很抗拒。
「有人來了!」她恫嚇,「要被人撞破了。」
他不為所動,「就說你在為我療傷。」
南弦簡直無言以對,天底下怎麼會有這樣不知羞恥的人!
可他卻熱衷於此,虔誠卻又偏執地說:「我在外面不管如何興風作浪,到了你身邊,就是你的雁還。你不要遠著我,更不要抗拒我對你的感情,反正自你救我那日開始,我們的緣分就已經註定了,你這輩子都別想逃脫。如果你敢離開,就別怪我發瘋,到時候人擋殺人佛擋殺佛……你心地這麼良善,不會讓我造下殺業吧!」
這算是威脅嗎?年紀輕輕如此猖狂,真是不好。
南弦心下腹誹,可是想掙又掙不脫,嘗試幾次無果,只得認命,他要抱就抱著吧。
抓住了救命浮木,對神域來說是最好的滋養。心心念唸的女郎就在懷裡,他滿足地嘆了口氣道:「先前同平章事讓人送我回王府,我想來想去,那裡沒有我牽掛的人了,還是決定上你這裡來。好在我時間算得很準,知道今日你沒有進宮應診,一來就能見到你。」
南弦見縫插針地調侃:「我以為驃騎航裡沒有黃曆,一日復一日,會讓你過得忘了日子。」
他說沒有,「我清楚記得你每月進宮的日子,湊滿五日就在牆上劃上一道,分毫不錯。」
南弦聽得悵惘,這人雖然死纏爛打,但用心倒是真用心,不由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腦袋,「你受苦了。」
也就是這小小的一個動作,讓他心裡悄然開出花來。他就像一隻等待被關愛的狸奴,頗為受用地就著她的掌心蹭了蹭,這動作卻讓南弦驚訝,愈發懷疑他是狐狸託生的了,竟然懂得做小伏低地討好。
肚子裡沒有彎彎繞的女郎,完全沒有察覺他的野心,其實這樣的親暱,對他來說根本不夠。他的手緩緩攀上來,落在她尖尖的下巴上,順勢一抬就看見她的全貌。這時候的向女醫還有點懵,仰視著他,那眼神楚楚,分外惹人憐愛。
他腦子裡霎時一片空白,無法思考,也無法感知外界的一切了,滿眼只有她的臉,她的唇。那懵懂的目光彷彿無聲的邀約,他經不住誘惑,望進她眼底,緩緩低下了頭。
近了近了,近得彼此呼吸相接,須臾就能如願以償。結果就在他一恍惚間,她忽然別開了臉,他一下親在了她的唇角。可即便只是這樣,他都要歡喜得哭出來了,更不覺得這是一次失敗的嘗試,她明明可以拍開他的,結果她僅僅是讓了讓,其實她心裡也有他,他到這刻才終於敢確定。
然後親吻唇角,又變得分外曖昧,他沒有移開唇,反倒更深地啄了下,那過程美好得讓人不敢置信,原來果真當他落了難,她便會任他予取予求嗎?
南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吃錯了什麼藥,明知他有非分之想,居然沒有推開他。那一別臉,是欲拒還迎嗎?之前再正當不過的接觸,都能被他曲解成彼此有私情,這下可好,更脫不了身了,心下只剩哀嘆,日後再想與他劃清界限,恐怕是不可能了。
正當她唏噓之際,卻半晌沒有聽見他的動靜。他把臉依偎在她脖頸上,隔了好久才發出窸窣的輕顫,仔細聽,竟聽見了他的啜泣。
她心下一緊,忙問怎麼了,他緊緊抓住她的手,小聲道:「南弦,我有家了。」
南弦不由茫然,這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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