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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意偏過臉,眼珠子斜過去,輕柔地說:「不叫我求你了?」「娉娉說的不錯,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範貞固握住她的小腳,俯身吻上。「再說,我怎麼捨得讓你來求我,先前全是逗你的。」他說著這些話,輕鬆得如一個玩笑,或許對他來說,這也的確是個樂子——以把玩她的驚恐為樂。

李妙音有些反胃,但面上不顯。她蛇一般擺動著腰肢,纏上他,坐在腿上,下巴擱在他的頸窩,如蛻皮般,脫下一層絹羅……

瑩白的窗戶紙外,風搖樹動。

翌日巳時,孔懷英坐馬車抵達無妄園,由三叔與範貞固作陪。他牽著姜月娥,身後跟著魏子安,幾人先去祠堂祭拜範啟元的靈牌,上過香,才回到園子裡的會客廳坐下。

沏上香茶,寒暄一番後,孔懷英突然提出想讓姜月娥去范家李氏夫人的園子歇息,而非范家三夫人的,因是上回兩人遊春時有過一面之緣,聊得很投機。範貞固不好拒絕,便叫來一個女婢,帶姜月娥去古春園。

又是一番客套的慰問,茶喝乾又續,不知過去多久,孔懷英又冷不丁說,有些仕途上的事要交代給範貞固。三叔並無功名在身,面對孔懷英,也不由地自帶幾分敬意。他連連說好,離去時,不忘拍拍範貞固的肩,希冀這個孩子能榮登天子堂,將宗族的榮耀延續下去。

屋內只留範貞固、孔懷英與魏子安三人。

孔懷英啜一口冷掉的天池茶,開口:「此次前來,除了祭拜師兄,還有另一件事。」

「孔公請講。」

「上回在趙員外家見面,你說你那姑父,在外躲債,三四個月了都沒回來,對不對?」

「是,怎麼了?。」

「你叫你姑母不必再等。慶福寺內發現的那具屍體,正是你姑父。」孔懷英說著,側身問魏子安要來一張單子,遞給範貞固。「衙門核查了在佛寺留宿的人員名單,其他家都已經問過,沒有親人走失。按理說,應當直接通知你的姑母,可朱家男丁凋敝,我怕她一個弱女子,承受不住,思來想去,覺得還是先同你說比較好。」

「孔公有心了,」範貞固將單子摺疊塞入懷中,「我會將此事通知姑母,陪她一起去衙門認屍。」

孔懷英又問:「你這姑父,平日裡可有與人結怨?與你姑母感情如何?」

「姑父風流不羈,為人直爽,不拘小節,與姑母年少成婚,相敬如賓。」範貞固止不住嘆息。「唯一的缺點便是好賭,所以姑母才會以為姑父是外出躲債了……要說有仇家,十有八九便是他的那些債主。」

孔懷英點頭,說:「你姑母什麼時候方便,我好派衙役去住處搜查。」

「隨時都行,」範貞固蹙眉,甚是哀痛的模樣。「孔公,關於我姑父的死……您可有線索了?」

孔懷英再度回望一眼魏子安,道:「這位是我特意從九江調來的仵作,讓他來同你說吧。」

範貞固望向魏子安,微笑著拱一拱手:「辛苦魏先生了。」

「範少爺客氣。」魏子安回禮,低聲道。「根據屍檢結果和現場搜尋到的證物看,案發時間在臘月二十四至正月初一,死者朱某生前被人下了蒙汗藥,因腐爛嚴重,看不到皮肉的傷口,但也沒有明顯的骨傷和中毒而死的跡象。也許是時間倉促,兇手挖得屍坑很淺,所以才會被獵犬刨出。」

「沒想到,真沒想到,」範貞固又是嘆息搖頭。「過年時,姑父還問我借了一筆銀子去還債。我當時寬慰他,說,債主再怎麼著急,也得等過了年再說……好一幫窮兇極惡的歹人。孔公,您務必要將他們捉拿歸案,還姑母一個公道。」

「賢侄放心。」孔懷英說。

兩人聊完,孔懷英一行人留在范家的無妄園用午食。飯後,範貞固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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