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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看的。」商淑清拿手肘捅她一下,別過身,迅速踢開幾張散落的字帖,未乾的墨跡糊成一團。「你可別說出去,說了我爹要打我手心。」
李妙音佯裝被她推倒,邁著碎步退幾步,後腰不慎撞到了身後的小桌。桌面晃動,女孩轉頭,見桌面上是一句新寫的詩:天地一逆旅,同悲萬古塵。油亮的松煙墨黏在雪白的宣紙上,恰如蝴蝶的鱗粉,微微泛著冷光,是月亮的光,從夾縫裡偷來了太陽的光彩,鍍到了自己身上。
冷光反色到李妙音的臉上,她駐足,在心裡念過,又轉頭問:「淑清,這詩的上句是什麼?我一下想不起來了。」
商淑清張張嘴,一下腦子卡殼,沒能反應過來。大抵是覺得自己丟了臉,她驟然羞紅了臉,轉身要去書箱翻李太白的詩集。
「啊呀,」李妙音慌忙拉住她的手,笑道,「我好容易來一趟,就呆半天,不留宿的。你可別看書了,等我走了,你再慢慢看。」
「你個笨蛋,」商淑清哼一聲,仰起下巴,「根本不懂。」「我不懂,王公子懂,你將來同你的王公子在婚房裡說。」李妙音捻起袖子,擋在臉前,竊竊地笑。
商淑清的臉更紅了,這次是羞的。「他愛懂不懂。」她躲一躲腳,轉過身去,踢了繡鞋,一雙小腳踩著地板,啪嗒啪嗒。「李太白是仙人,仙人不需要人懂。」
她幾步邁到了巨大的書箱前,箱子上繪有芙蓉花的彩漆,映著女孩身上銀紅的衫子。
「我立志學他,要在江上飲酒,去水中捉月,最終水解而登仙。」商淑清回身,倚著木箱,笑著繼續說。「從此,天地萬物,再沒有可以困住我的東西。到那時,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揚州、杭州、荊州、應天府、開封府……妙音,不如我們結伴,相約死後做一對女仙,飲花露、食清風,共遊天下。」
李妙音呆呆望著她的笑顏,不由點頭答應:「好。那你要當什麼仙人?」
「我要做女詩仙,」商淑清說,「你嘛,你可以當我的侍女。」
「壞東西,原是在這兒等著我呢!」李妙音佯裝氣惱,撲過去就要打她。商淑清笑著躲閃回擊。兩人嬌嬌地扭打到一處,你掐我的腰,你拽我的手。兩張紅撲撲的臉蛋貼到一起,縫成了一匹用來做嫁衣的布。
她們玩鬧了一陣,玩累,雙雙躺進拔步床內。帷幔堆疊如煙瘴,四面一罩,眼前驟然暗了。商淑清摟著李妙音,與她說了些悄悄話,又聊起哪家的繡孃的手藝更巧,哪家的糕點更好吃,聊著聊著又說起其它人的壞話,淑清說玉孃的詩不如自己,妙音點頭稱是,淑清又改口說你就會哄我,妙音掐她腰說那我不哄你了。商淑清咯咯直笑,翻身從被褥下摸出一本小書,遞到李妙音跟前。
「其實我這兒還有一本書,更得偷偷看。」
「是什麼?」
「還魂記。」
商淑清悄聲說著,翻開來與她共讀。帳中太暗,她們小心翼翼地將四合的帷幔掀開一角,叫光照進來,二人僅借著那一點光彩,趴在床上,讀著書捲上的小字,不覺出了神,連日頭西斜也察覺不出,直至帳中昏暗直至,辨不出字跡,方才雙雙掩卷嘆息。
讀的慢,只到冥判一則。陰司與花神數著花兒,密密麻麻寫著桃花、梨花、金錢花、繡球花……李妙音看得頭暈氣短,那些小字似是要鑽進她的腦袋,將她的頭顱鑽出一個孔。
她趴在褥子上,昏昏沉沉地問商淑清:「淑清,你說,人死了,還能不能復生?我不想叫杜麗娘死。」
「會的呀,怎麼不會?」商淑清眼睛圓圓的,話音清脆道。「你不知道?城西有個俠女,為夫報仇,殺掉了錢氏一家歹人,然後上吊自殺。我聽婆子講,這幾日周遭的婦人路過,都會留下瓜果點心祭拜她,還有上香的。你看,孔廟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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