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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合上眼,聽著身側男人均勻的呼吸。
半夢半醒間,李妙音回想起自己剛嫁進范家的時候,剛從閨閣裡放出來,十足的天真,又有範啟元養小女兒似的寵著,絲毫沒有當主母的自覺。
範貞固彼時也不過十五六,剛開始留長髮,披在肩頭。他天生體弱,身量纖細,奸膚白皙,說話又輕,乍一看,形同少女。
再加上李妙音有個弟弟,是妾室的兒子,小她兩歲。兩人雖不住在一個院子,但也算從小一起長大。弟弟年滿十六歲後,去杭州遊學,此後便很少見。出嫁那天他乘船匆匆趕回,兩人見了一面,然而李妙音還沒來得及同他說上話,他便匆匆趕了回去。後來嫁入范家,見到範貞固,令她不奸萌生出長姐對弟弟的憐愛之情。
因而李妙音對範貞固並無戒心,任由他出入內房。
來去的次數多了,免不了撞上他的父親。
每每遇見,範貞固都說來請安,繼而變戲法似的從袖子裡掏出小首飾,恭恭敬敬地遞給眼前只比自己年長三歲的母親。
範啟元也沒多想,碰到了,就把他留下來考查功課。
父子倆一坐一站,一問一答,說的是「克己復禮為仁,一日克己復禮,天下歸仁焉。」李妙音呆在一旁,聽得直打哈欠。
直到那年的冬天,寒風異常凜冽。範貞固自學堂歸來,路上不慎感染風寒,竟大病一場,在床上一連躺了五日。待到他能下地走動,李妙音讓玉簫到廚房煨一碗奸湯,親手端去看望他。
那是她第一次進他的臥房。
屋內暗得不像話。李妙音放下帶來的薑湯,剛要撩簾子,便聽裡頭傳來輕柔的一聲「別」。
「哥兒可好些了?」她斜坐在拔步床外二三尺的踏板。內里人不答。
李妙音略有些尷尬,她擰了擰手,朝四周張望。一張榆木方桌,兩把方凳,一組黃梨木的頂箱櫃,上頭又放著一個儲物的楠木箱子,以及三個放藏書和古玩的亮格櫃。桌上、地上一塵不染,除了書櫃,其餘的櫃門都拿銅鎖鎖住。書櫃裡塞滿了書:禮記、論語、大學、春秋……
寒風吹著窗戶紙。
望了一圈,李妙音轉回眼神,柔柔道:「我帶了熱奸湯,你起來喝一碗再睡,可好?」
「不準叫哥兒。」範貞固嗓音沙啞。
李妙音還以為他是嫌自己拿他當稚子,忍不住笑起來,眉眼彎彎。
「貞固?」她改口。「這總行了吧,快起來喝湯,不然要涼了。」
帷幔內沉默了會兒,道:「不要,再換一個。」
李妙音聽了,左手猛地扯開簾子,見他側躺著,也一臉笑意,便忍不住揚起手打他兩下,嗔怒道:「好你個範貞固,生著病還有力氣耍我!」
「更不許叫全名。」
「那叫什麼?」
他坐起,黑髮遮住半張臉。「叫親親。」
李妙音一愣,錯愕道:「你,這……這玩笑開不得。」
範貞固兩手撐在軟塌,上身前傾,蒼白的面龐驟然逼近。「你管父親叫親親,怎就不能管我叫親親?」他呼吸噴在她微微顫動的睫毛。
「荒唐。」李妙音皺眉,聲音也跟著一起發抖。「我與官人是夫妻,枕邊偶有輕佻之言實屬人之常情。而我與你縱使再親暱,也是母與子,你怎能這般無禮。」
範貞固頭稍歪,同她低語:「那換我來當娉娉的官人,如何?」
李妙音剎時呆住了。她後背僵直,嗓子眼嗖嗖竄著冷風,叫也叫不出聲兒。範貞固眯起眼,面中的那一點黑痣也跟著上移,忽然,他湊近,似要吻她。李妙音在這時反應過來,一轉身,扶著床沿站起。
「我要告訴你父親去。」她為了掩蓋慌張,故意說得很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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