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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十餘年的人生沒有崔驥徵,光是想想,他就覺得難以忍受。
王氏瞥他一眼,又懨懨地看向窗外垂柳,「我當時被恨意迷了眼,在想為何兩位先帝,個個都寵著你念著你,而齊太妃甚至願意為了你去死?我提出這麼個荒唐至極的要求,不過是想看看你的底線在哪裡,而崔驥徵又為你能做到什麼地步,想不到,你們竟然真的都答應了。其實回頭看看,那一刻我便輸了。」
朱厚煒看著她依舊年輕的面龐,突然覺得她可憐極了。
「我彼時正在迷惘,想著是走是留,但我與崔驥徵未見幾面,也不知他態度。直到載垠大病那次,我安插在宮中的眼線報來養心殿發生種種,聽聞陛下抱著載垠痛哭時,崔驥徵其實就在門外跟著落淚。彼時我就明白了,陛下真的會對載垠好,比我這個母親更好,而崔驥徵恐怕早已心有所繫。於是我又想,當年先帝為了一己私慾毀了我,難道我也要為了一己私慾毀了旁人嗎?再後來,中秋那日,我在別苑聽聞崔驥徵未用家宴出門去了,回來時身上沾著露水,喝得酩酊大醉。又聽聞陛下帶著載垠登了萬歲山……」
朱厚煒幾乎五雷轟頂,原來那天在萬歲山他聽見的動靜並非烏鵲或是風聲,而是在一旁的崔驥徵,如果這樣,自己對著朱載垠所述前世故事,崔驥徵極有可能也聽了個正著。
受子不語怪力亂神教育長大的他,會如何看待自己這麼個靈魂?
這麼一看,自己兩次嚎啕大哭或是對月流涕,都顯得不那麼丟人了。
王氏見他神情一瞬間變得空白,忍不住笑了,「從那日起,我終於明白齊太妃所說的籠中雀不只在宮裡,也在府中,而若是心不自由,無論在何處,都是畫地為牢。我終於下定了決心抽身離去,再不和你們這些臭男人糾纏。」
「男人,有幾個靠得住的?別的不說,孝宗皇帝對咱們這位太后一往情深,還不是孩子一個接一個的生?」她面露譏誚,「張太后榮寵加身,也不過是孃家蔭封子孫、肆意妄為的傀儡,夏皇后三從四德,最後也不過落得一個青燈古佛、寡居到死的下場,還不如如同齊太妃原先那般海闊天空,自由自在。故而,我請崔驥徵為我辦了新的戶帖,又在昨日一把火將這些羈絆因果、前塵往事一併燒了。如此,方是乾乾淨淨。」
說了許久的話,二人均是乏了,也無話可說,一時間沉默下來。
直到馬蹄聲促,又一輛馬車停了下來,而小小的朱載垠被宮婢捧了進來,朱厚煒接過,遞給王氏,「你此番一去,不知何時會回來,你再看看他吧……」
朱載垠睡得正熟,被人這麼搬動竟也未醒,王氏看著重新養的白白胖胖的孩子半晌,最終還是將他還給了朱厚煒,「我不會再回來了,但王貴妃已去,我擔憂這孩子成人後,有人會借我的死來挑撥你們父子關係,到那個時候,你再讓他來見我。」
「天地浩大,人海茫茫,去何處尋你呢?」朱厚煒蹙眉。
王氏淡淡一笑,「我決意改名換姓,尋一山水形勝之處歸隱,新的戶帖已更名為柳歸舟。」
「歸夢如春水,悠悠繞故鄉。駐馬渡江處,望鄉待歸舟。」朱厚煒慨嘆道,「好名字。」
王氏挑眉,「為何不能是『歸舟便覺昔年非,高枕已忘前日倦』,或是『兩岸萬山如走馬,一帆千里送歸舟』呢?」
朱厚煒搖頭喟嘆,又見她從一旁的暗格裡取出一個小小的盒子,低聲道:「遺詔,還有張氏鴆殺齊太妃的證物都在這裡了。此外,我還有個猜測,先帝龍體康健,為何後來每況愈下?興許陛下可以朝著這個方向查一查。」
見朱厚煒一一應了,她的目光最終掠過他懷中的朱載垠,淡淡道:「山高水遠,望君珍重,只願來世再不入天家。」
朱厚煒也跟著低頭看著懷中嬰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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