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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烈裝得再沒關係,到底是一身玻璃飛濺的劃傷,還要從剛凝血的傷口上將衣服撕下來,怎麼可能不疼呢。
夏鳶蝶死死扣緊了指節,臉色都有些發白。
等一件運動衛衣和裡面貼身的白襯衫都被褪下,扔在一旁,遊烈上半身裸在衛生室的熾白燈光下,那一身冷白薄肌上鮮紅又凌亂的傷痕,洇開的血跡,幾乎從肩膀到胸膛再到腰腹,加起來十處都不止。
趙阿姨從遊烈上小學開始就在照顧他了,早把他當自己半個兒子,這會她都心疼得眼淚汪汪的,嘴裡一直哎呦哎呦地苦嘆著。
「這到底是是怎麼弄的呀……」
「哪個不知死活的,給你弄成這樣,明天我得去學校找他們去!」
「那些保安是幹什麼吃的?還有趙濡生,他怎麼開得車,怎麼照顧得你!待會我回去非收拾他一頓……」
「這怎麼還有玻璃呢……」
遊烈靠在處置床上,有些好笑又無奈,他本意是故意不叫夏鳶蝶看見,但趙姨語氣話聲,反而弄得面牆思過的小狐狸背影都快僵住了。
垂在兩側的手更是攥成了拳,緊得微顫。
再讓說下去,小狐狸大概要自責得自閉了。
遊烈低嘆了聲:「趙姨。」
「啊?」阿姨拿鑷子夾醫用棉球的手抖了下,連忙抬頭,「是不是這藥太殺傷口了??」
「您晚上看東西不清,讓狐…讓夏鳶蝶來吧。」
趙阿姨茫然地直起身,看了看兩人,猶豫了下才點頭:「好,那我去外面,有事小蝶你一定叫我哈。」
她將醫用的消毒品全都放在處置床的託盤裡,這才出去了。
夏鳶蝶站在衛生室的水池旁,酒精洗手液打了兩遍,還要再沖第三次時,身後響起個低低啞啞的笑音。
「夏醫生,你再不過來給我處理傷口,它們就要癒合了。」
夏鳶蝶這才作罷。
她深吸了口氣,轉身。
即便做足了心理準備,但看過去第一眼,夏鳶蝶還是僵在了原地。
和平常大少爺的懶散模樣沒什麼區別,遊烈正撐著胳膊,半坐半靠在處置床上,側過臉來望她。
他身上只有條灰色的運動長褲,長腿跨開,搭在處置床下。褲腰垂著繩,提過他精瘦的小腹,再往上,薄而緊實的肌肉形線一覽無餘。
胸膛到肩膀處,也是他被玻璃劃傷的「重災區」,幾道血痕在冷白面板上刺眼得明晃晃。
但那人就像沒感覺似的,眉都沒皺一下。
夏鳶蝶抬眸,對上游烈的眼。
額前散碎黑髮垂過他額角,半遮了傷,那雙漆眸睏倦似的耷著,但望著她,眼尾又低曳了點淡淡的笑。
「你還笑得出來。」
夏鳶蝶走過去,拿起託盤的鑷子,屏著呼吸小心湊到他肩下的傷口前,觀察裡面是否有小的玻璃碎片殘留。
少女俯身得突然,遊烈眼瞼一顫,垂跌下來,就只能看見小狐狸的腦袋半趴在他身前,呼吸幾乎都要燙到他外裸的面板上。
「啊,真的有。」
女孩惱然地輕聲,她鑷子尖探上傷口,謹而慎之地鑷出了那塊碎玻璃片。
收手時,翹起的尾指卻不經意也沒察覺地從遊烈胸膛前劃了過去。
「——」
遊烈喉結一滾,身形像震了下。在少女仰眸前他立刻別開臉。
夏鳶蝶正不安地抬頭:「很疼嗎?」
光將他側顴骨的陰影削得很薄。
夏鳶蝶只覺著遊烈似乎咬了下後槽牙,才啞著聲:「不疼。」
「……」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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