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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羨慕剛剛教室門外那個大少爺一樣。
夏鳶蝶想著,踏上講臺,轉向教室。
講臺下一些譏諷神情並不掩飾,夏鳶蝶像沒看見似的,她垂著細長的睫,只抬起手,無聲扶了扶眼鏡。
「大家好,我叫夏……」
恰在餘光裡。
一道修長清拔的身影踏入教室,斬開了盛夏窗外搖曳的樹影。
夏鳶蝶微微一停。
落在她身上的審視目光,大半都被剛走進教室的那道身影勾了去。
只是白襯衫並未像夏鳶蝶想像中那樣,漫不經心從她眼皮前的講臺下晃過去,那個叫於烈的男生反倒是停在了教室門旁。
似乎在盯著……她?
夏鳶蝶不太確定,從鏡片後勾起眼尾,瞥去一點。
果然便對上那人眼神。
漆黑得純粹的眸子,像某種玉石,可惜連細長勾勒的眼尾都挑著幾分冷淡不耐的倦怠感。
老苗說得沒錯。
大少爺脾氣絲毫沒遮掩。
夏鳶蝶慢吞吞地挪回藏在厚鏡片後的眼眸,重新續起方才被遊烈打斷的自我介紹。
臺上女孩低垂著眼,略帶點吳儂軟語的腔口,聲音也輕。
「我叫夏鳶蝶,從偏遠山區的鄉鎮高中來的,家裡很窮,所以也是這學期新報到的貧困生。」
「……」
教室寂靜。
剛想嘲笑她口音的那幾個學生集體啞了。
窮學生他們見過。
可窮得這麼坦蕩的……
教室門旁,原本已低迴眸去的遊烈都意外得挑了下眉,偏過臉。他第一次認真打量起講臺上的那個小姑娘。
土氣的蠍尾辮長垂過她細勒的腰,搓洗得圖案都模糊的白t空蕩蕩地罩在她身上,似乎還大了一號。
下身是條洗得發白的牛仔褲,褲腳呲起了線頭,褲管下露出半截小腿,線條姣好地描到腳踝,白得像久不見光。
山區來的。
那山裡沒長太陽麼。
遊烈長睫斂下,半垂遮了烏黑沁涼的眸,人也倚回身後牆上。
夏鳶蝶自我介紹結束後,老苗又絮叨了幾句,這才走下講臺,要給夏鳶蝶安排座位。
可前排學生抗拒得很,一個比一個離譜的理由蹦了出來,誰都不肯換位。
老苗是個看著兇其實脾氣好的老好人,加上雖禿但卷的造型,背後都有人敢給他取外號叫老綿羊。
一班又是理科重點班,剛分到他手裡半個月都不到,難免許多人不復管教。
連問幾個都碰了壁,老苗臉上也有點掛不住了,他板著臉,朝第一張桌那個性子最剽悍的女生身上瞄了眼:「喬春樹。」
「……」
趴桌的人不情願地爬起來,蓋頭的衣服一掀,比男生都短一截的發茬就露出來了。
喬春樹一臉困相地對著老苗。
「新同學近視,你給她讓個位置,就去——」
話沒說完。
喬春樹同桌,一個女生皺著眉轉過來:「老師,我不想和新同學一桌!」
「為什麼?」老苗皺著眉,苦口婆心地開了腔,「我剛剛說的你是不是沒聽到呢,新同學是從外地來的,你們照顧一下她不好嗎?」
「我才不要。您讓其他人照顧唄,憑什麼就我倒黴,要和她一個乞——」
「砰!」
講臺上一聲巨響,講桌晃了三晃。
全班一震,連上老苗都嚇得不輕,愣了下神才扭頭看向顫巍巍地落著粉筆灰的講桌旁。
遊烈正懶懨懨地落下長腿,踩回地上。隨他動作提起的褲腿緩垂,蓋了半截凌厲的踝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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