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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在長椅上,遊烈忽地頓了下。
幾秒後,蓋在臉上降溫的濕毛巾被他抬手攥下,遊烈支起身來,濕漉的碎發下漆黑的眸就懾住了不遠處猝不及防的少女。
夏鳶蝶沒想到他會突然起身,神色都有一秒的不太自在。
直到遊烈放下毛巾,在外教意外又驚訝的打趣裡從長椅上起身,朝夏鳶蝶走過來:「你怎麼來了。」
他停在近處。
「來看一下你…怎麼樣了。」
夏鳶蝶下意識低頭,去看他垂在身側的左手。
在他方才拿掉毛巾時露了出來,凌厲的指背莖突前傷痕明顯,冷白面板上漬著刺眼的血跡,那鮮紅已經有些幹凝了,也不像是認真處理過的樣子。
明明是一個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大少爺,怎麼做到比她還不在乎身體的?
夏鳶蝶想著,開啟書包,把裡面一隻塑膠袋拿出來。
袋子裡裝著似曾相識的碘伏和藥用棉。
「這是什麼?」見女孩抬手遞過來,遊烈只挑了下眉,卻沒接。
「如果你不識字的話,」夏鳶蝶抬了下眼鏡,「可以請校隊的學長幫你念出來。」
遊烈低笑了聲,伸手去接。
只是在他修長指骨將抵上去時,卻又蜷起,他屈指在她手裡捏著的瓶子上叩了叩:「我自己好像上不了藥。」
「嗯?」
夏鳶蝶仰眸。
「手傷了,動不了。」
「……」
夏鳶蝶費了些力氣,才把那句「它是傷了但不是斷了」忍下。
小狐狸最心思通透,多數人的想法她一眨眼就明白,更何況,站得近那人低低撩著漆黑的眸,細長的眼睫毛上都像勾著微顫的笑意,即便他只無聲睨她,心思也完全沒有跟她遮掩的意思。
夏鳶蝶木著臉仰他:「你想清楚了,我上藥很疼的。」
「有多疼,」他笑得漫不經心,「我試試。」
「……」
遊烈把長椅上坐著看戲還看得津津有味的外教「趕」走了,對方走前不知道說了什麼,絡腮鬍都擋不住那一臉促狹笑意。
夏鳶蝶只當沒看見,坐在長椅上往外拿碘伏消毒劑和藥用棉。等她擺好,遊烈也已在她對著的椅旁曲身坐下。
他左手搭上椅背,散漫地垂下半截手腕。
不知道是他剛剛哪個動作,又剮蹭或者撕開到了傷口,細小的血珠從他未結好痂的傷口滲出來。
夏鳶蝶看得蹙眉:「你能不能放過自己。」
「嗯?」
遊烈撩回眼。
夏鳶蝶只盯著那傷口,沒什麼顧忌就托住他手腕:「你一直當它不存在,傷口都又裂開……」
話聲停得戛然。
女孩細膩的指尖大概只在他被毛巾漬得有些冰涼的手腕上短暫地停了一秒,就觸電似的一抖,挪開。
但興許是理智叫停,沒準許她甩開他還傷痕累累的手——
她掌心又在離開前堪堪抵住他手腕。
遊烈抑著笑,睫尾都在顫,聲音也悶:「什麼?」
「……」
夏鳶蝶緩慢地,不動聲色地,將身體微微挪遠。
像人一樣,遊烈也有一雙很好看的手。指節根根修長乾淨,骨節分明,甲線修剪得溫潤貼合。除了手背上微微綻起的細長性感的血管筋絡,倒是顯不出幾分凌厲本性。
蘸上褐色藥水的棉簽勻速輕緩地掃過他傷處,少女低垂著眼,安靜片刻後,她聲音聽起來平得無事發生,掀不起波瀾。
「沒什麼,讓你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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