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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先長公主府與王國公府比鄰而居,後來先皇后下令拆除了那道圍牆,如今不過是重新築起罷了。
該他的都還給他。
長公主欲出門時,王書淮忽然叫住了她,
「殿下,還有一事,淮想請教殿下。」
長公主回過身來,這回眼神已十分平靜,「何事?」
王書淮問道,「先祖母之死,可與先皇后有關?」
長公主微愣,一時竟然想不起那個人來,思緒在紛亂的腦海翻騰片刻,她慢聲道,
「你祖母於錦泰五年七月去世,我亡夫在同年九月初二伏法,我母后是在段家出事後才萌生讓我與你祖父結親的想法,你祖母當是病故,並非我母親賜死,王書淮,本宮或許心狠手辣,或許冷血無情,卻從不屑行下三濫的伎倆。」
「更不會為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
扔下這話,長公主搭著朝雲的手臂,大步離開。
當年王家與長公主結親,朝中猜測紛紜,說什麼的都有,聯想那位先皇后的手段,有人猜測王老夫人為她賜死也不奇怪。
二老爺王壽猶然不信,撲騰在國公爺膝下問,
「父親,果真如此?」
這是他多年來的一塊心病。
國公爺目色蒼茫看著那道遠去的身影,啞聲道,
「為父即便自絕,也不可能看著你母親為人所害。」
二老爺徹底釋然。
是夜,長公主遣人送來和離書,國公爺拿到和離書後,蹣跚邁進小祠堂,麻木地將先妻的牌位從偏室挪回正堂,隨後獨自一人坐在祠堂的臺磯處。
他自幼承祖訓,視天下為己任,年少時身上始終駐著一泓清暉,似月色似日芒,風拂不去,雨淋不褪,亡妻臨終前骨瘦如柴的手拉著他不停質問,質問在他眼裡什麼重要,長公主亦曾笑問他,他心裡除了家族責任,除了士大夫之使命,還有什麼。
或許曾有豪情萬丈,或許還有壯志未酬,
或許只剩一腔大浪淘沙後留下的空茫。
第88章
清暉殿事畢,謝雲初回房第一件事便是沐浴。
於旁人而言,這樁事或許是驚天巨變,對於謝雲初來說卻只是前世眾多波瀾中的一次漣漪,長公主與國公爺和離,罩在二房上空那一層陰霾散去,謝雲初今後也不必為了擔心惹怒長公主,而事事討好揣摩,由衷鬆了一口氣。
用了新買的香膏細細洗了髮絲,又舒舒服服泡了一個澡。
隨意披著一件長衫出來,長髮及腰,她輕輕將鬢髮別至腦後,坐在圈椅上任由春祺給她通發,披衫薄透,桃紅撒花襦裙散漫覆在胸前,精緻的鎖骨下一片欺霜賽雪,她纖細的身子陷在圈椅裡,玉足縮去圈椅下,只從裙擺下方露出一排粉雕玉琢的腳指頭來,姿態三分慵懶三分嫵媚,面龐被熱水蒸出一片潮紅,模樣俏生生的。
珠簾外立著一人,一身銀灰的繡暗竹紋的直裰,英武挺拔,目光透過珠紗直勾勾看著她。
謝雲初沒注意他,折騰了一日一夜這會兒人無精打採,懶洋洋倚在背搭上如同春困的美人。
春祺通好發發現了王書淮,隨後收拾篦子入了內室。
王書淮掀簾進來。
謝雲初聽得珠簾響動,側過臉來迎上他的目光,清雋的眸子漆黑幽亮,不見半分疲憊,看得出來他心情極好。
方才離開前,二老爺提到要將老夫人牌位移出來,那一瞬間謝雲初想起了自己,想必此時此刻的前世,她已成了一塊牌位被擺在王家祠堂。
這個念頭一起,對著這個殺伐果決一手擎天的男人,心情難以言喻。
「二爺回來了,」謝雲初淡聲說了一句,骨細豐盈的手臂輕輕搭在桌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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