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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青鶴抬眸望向他,道,「讓你的主君過來見我。」

嵇舟神色一時錯愕。

祁青鶴望著他的眸子微深,「我知道你此來臨安的目地是什麼,子行。」

嵇舟有沉默了下去,只這一次比之前還要良久,甚至於連面上都帶著些凝重,又有複雜的望著他。

「剩下來我要談的事情已不是你能決定的了的。」祁青鶴道。

「……當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嵇舟低頭失笑。

瞞他都難,何況是騙他。

那一顆玲瓏心端是長了八百個心眼,只不過是他向來不喜將重心放在這些朝局當中的爾虞我詐之上,學得那些千萬卷書藏原是應當用來一解身處水深火熱之中的黎民百姓的。

學識立國,而國以民立。

所以他們這些讀書之人,他日考取得功名,應當是為了報效家國為一方百姓解惑得以安居樂業。

而絕非是一已私利。

那是秦弈先生在授業之初便說與他們的話。

可堪數年過去只他孤身一人始終踐行此道,至以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

「……」

牢獄之中一時寂靜。

靜得連磚縫之中呼嘯而過的冬風都已止歇,只是寒燭朔絕,一片生晦的光影在這一方逼仄狹暗的牢籠中的流動著,高懸的鎖鏈霜冷非常。

嵇舟在問完話之後,轉身離開了這一邊的死牢,只走去了一牆之隔的地方。

「主君。」他拱手向立在裡面的人一禮。

「我現在卻在想,是否我這一番親身前來都在他的預料之中?」沈鈺笑了一聲。

「或然。」嵇舟道。

「當真不愧是秦弈先生挑的弟子。」沈鈺嘖聲。

鬆開了站在一旁的仲藻雪,見她似有些站不穩當的踉蹌又伸手把住了她的肩,沈鈺側眸望了她一眼,見她臉色蒼白雙眸生冷的緊抿直了一根唇線。

那眸子霜寒,裡面的恨意卻並未有減少。

只更多的是不甘。

沈鈺道 ,「看來他是真的已為你鋪設好了所有的路有意放你離開。」

只是這一條路帶著他的血,葬送他所有的一切,甚至於將會是用他的屍骨來鋪砌而成。

「我寧願死也不願承他的情。」仲藻雪神容生冷的掙開了他把著自己肩的那一隻手,「我從來就不需要他做這些事情。」

沈鈺望了她一會兒,「相互傷害誰也不願意低頭,這是你們小夫妻之間的情趣嗎?」

仲藻雪臉黑了下去。

嵇舟在一旁聽著掩扇悶聲笑著。

沈鈺道,「先將她帶下去,再清圍附近的獄卒不要讓所有的人靠近,他既然要見我,我也正好有話想要與他一談。」

——

地牢之中不分晝夜,只是永暗,一望無邊的漆黑。

透著削骨的寒。

壁上的燈燭正生冷,那燭火先是照落下地面上一道頎長的影子,伴隨著影子拉伸,沈鈺信步走了過來,清空的最深處監獄,只跟著一個影衛在身後。

「祁大人找我?」沈鈺站在了牢欄外問。

「是然。」

「卻不知是何事?」

祁青鶴長身而立的轉過了身來,從懷裡拿出了一張對摺有幾的信箋,一旁的影衛走了過來接過了他遞過來的這一紙信箋,確認無恙之後再呈奉給了沈鈺。

展開。

那信箋之上零零總總的寫了約數二十餘人名。

從小官不及九品的街吏到高權太傅長史在內,是所有有涉及案由的人。

沈鈺看了一眼,抬眸望向了他。

「我知道這裡面也有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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