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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泠沒說話，火氣重，說的是陽氣重吧。

也是，她就算刻意收斂，在稍微有點道行的異端眼裡，也還是扎眼的存在。

哪怕養了精怪鬼物在身邊，之前又在紙紮鋪居住，卻消耗不了多少這股充沛的陽氣。

「小姑娘，找個好人家結婚，很多毛病都會消失的，你要是沒人家，我幫你介紹一個。」

顧泠：……這年頭，鬼都要和媒婆搶生意了？

「不，不了，現在是新社會了，我才十七歲半，結婚是犯法的。」顧泠面無表情的撒謊。

鬼老奶有點遺憾。「在我們那個時候，十二歲就有被抬到地主家的，十五六就有坐著牛車嫁到男方家裡當媳婦的，你這個年紀，都是老姑娘了。」

顧泠體面的微笑，禮貌的說了：「誰老，照照鏡子會比較有客觀的體驗。」

說完就去客人席，等著看這個鬼蜮接下來要呈現的變化。

不多時，鬼僕們開始上菜了。

坐在客人席上，看著一盤盤蟲子野菜爛樹葉端上來，渾濁的酒水裡還有紅色的絲線在扭動，顧泠跟瞎了一樣，還能分神去想狐妖的肉不會也被端上來吧。

念頭一閃而過，顧泠瞥見陸陸續續有人落座，就和悄無聲息坐在旁邊、臉色慘白的鬼客人聊天。

這人穿著一身花棉襖，大棉褲，鞋子是黑色的一腳蹬看起來似乎也是布做的，像極了顧泠以前穿過的老bj布鞋，只是沒有那條橫槓槓。

顧泠問：「大姐你送了什麼禮，是你的命嗎？」

鬼客人盯著她，眼裡的紅幾乎要壓不住。

顧泠又問：「看我，初來乍到的，都不怎麼會說話，要不我換一個問題吧，你死之前見過對你動手的東西嗎？是男是女是醜是美是老是少是鬼是妖，用的武器是——」

鬼客人指甲咯咯的抓著桌角。

顧泠瞭然。「是不是等不及了，餓了？那我這份給你吃吧，我不餓。」

體貼的將那些腐朽全端到旁邊。

又扭頭去對脖子上有一道裂口的男性鬼客人攀談。

「你怎麼，哦，不用問了，我猜你是被噶了脖子，這可不好受吧，是不是連說話都做不到了？」

男鬼客人：「赫赫赫！」

「我就說，果然是不能說話了，要不我問問題，答案是肯定的你就點頭，否定的你就搖頭？」

男鬼客人默默起身，換了一個位置。

不等顧泠追過去，身邊已經重新落座了一個客人。

面貌清秀得極致，有種高嶺之花的美感，關鍵是還很面善。

嗯？

「你姓霍吧。」

「顧泠姐姐，看不出來我是誰麼。」

顧泠尷尬笑笑，她還真沒想到霍時淵這個總裁ceo會從辦公室出現在鬼蜮酒席上。

不對啊，他身上這氣息……

一個照面，顧泠就看出了他身上不對勁的地方，臉色也慢慢沉了下來。「鬼蜮？手指？還有封門村，都是你？」

「是。」霍時淵看著顧泠，回答。

「呵，這樣啊。」顧泠玩弄了一下沾滿泥土的杯子：「所以從後來你闖進我鋪子，又出現在封門村截胡，又接近我，給我刷禮物，帶我去舞會，都是別有目的吧，不打算裝了，所以來了？」

「是。」

「對我有所求？」

「是。」

「也不是不行，不過你這花裡胡哨的弄一套，其實搶個名額連麥，效率還更高點，你之前圖什麼呢，花費那麼大代價。」一億多啊，足夠她出差一二三四……反正就是很多次了。

「之前是我想岔了，日後會補償你的，無論你要什麼，我都照做。」霍時淵誠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