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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歐陽雪和兒子回到家,花花已經硬了,它直挺挺躺在枯黃了的草坪上,小小的身軀下是一灘早已凝固了發黑的血跡,幾個早起的老人圍著它。

陳功驚恐地問:“媽,這是咱們家花花嗎?”

歐陽雪衝過去,翻看小狗的身體,她還抱著一絲僥倖,“是花花”,她癱坐在花花身邊,它早已是這個家的一份子,它給陳功的童年帶來了多少歡樂,昨天還在門前迎接歐陽雪,還搖著尾巴向歐陽雪表示親熱,還在給歐陽雪助力,如今它死了,小小的身體僵硬冰涼。

歐陽雪知道,它不會是從窗戶上掉下來的?它也不會跳出來,窗戶裝有防蠅網。如果陳功和歐陽雪沒有走,那麼掉下來的會不會是陳功,或者歐陽雪?她不敢往深裡想,花花代歐陽雪受過,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歐陽雪用自己的衣服包住花花,她一手抱著花花的屍體,一手牽著陳功,去了花花常去的寵物商店,讓店主幫著入殮。

小小的盒子裡,花花靜靜地躺著,它的遺物都還在家裡,尤其它最愛的玩具熊,必須給花花帶上,讓它在汪星繼續陪伴著花花。

她讓陳功在店裡等著,又折回去拿。

安頓好一切,歐陽雪從保安室借來一把鐵鍁,把花花埋在了小區的小樹林裡,幾片枯黃的樹葉離開樹枝,飄落在花花新起的墳頭。

“入秋了!”歐陽雪自言自語。

回到家,陳功還沒有從驚嚇中緩過來,他問媽媽:“是爸爸把花花推下去的嗎?”

“不是,爸爸不會推花花下去的,花花是小狗狗,它會貪玩。”歐陽雪摸著兒子的頭,陳功將信將疑,似懂非懂,回房間寫作業去了。

歐陽雪拿出一張紙,顫抖著手在紙上寫下:

優點:勤快

缺點:沒有責任心、貪玩、不求上進、言而無信、窩裡橫、沒有自尊心、好色、懶、愛喝酒、不會賺錢、冷漠

她在“冷漠”那裡畫了一個大大的圈,一圈又一圈地畫,力透紙背。

她猛地站起來,像是做了一個很大的決定,雙腿過於用力碰翻了椅子,哐哐噹噹一陣亂響。

歐陽雪推開陳功的門:“陳功,媽媽想讓你寄宿,如果你不想寄宿就轉學去三江。”

“媽媽,我想寄宿。”陳功臉上還掛著未了的驚悸。

花花的死給陳功小小的心靈留下了恐怖的陰影,讓一個孩子對本該是最安全、最留戀的家,最依賴的父親產生了深深地懷疑。

“我不想轉學去三江,那裡沒有我的同學。”

“寄宿,你行嗎?”

“我可以。”

“媽媽,你要跟爸爸離婚嗎?”

“嗯。”

“媽媽,我不想跟爸爸一起生活,我害怕他,你不會不要我吧?”陳功抱著媽媽。

歐陽雪撫挲著兒子的頭說:“不會,媽媽永遠不會扔下你。”

給曾春梅打電話讓她公司的律師起草離婚協議書。

“好。”曾春梅意識到歐陽雪終於給她的問題婚姻判了死刑,現在不是問的時候,最好的友情是無條件支援。

歐陽雪拿出手機給陳功的班主任打電話,講陳功想寄宿的願望:“可以,正好班裡有個同學轉學了,讓陳功就住他的鋪可以嗎?是上鋪。”

“可以,上鋪就上鋪。”陳功堅決地說。

按班主任的指引,歐陽雪找到宿管員,看了宿舍環境,確定了那個四人間宿舍,回到家,把陳功的衣服放在旅行箱裡搬了過去。

“陳功,你住宿了,媽媽一週接你一次,這學期結束,咱們就轉到三江縣上學。”

“可以。轉不轉學,到時候再說。”陳功說。

安頓好一切,歐陽雪又收拾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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