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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離換了衣,躁動卻平息不下來。他變作狼身,狠狠甩了甩腦袋,又抖了抖毛,好像這樣就能將莫名其妙的雜念甩出去。
白狼想衝出去狩獵,生吞活剝一頭獵物,讓溫熱的血與肉澆滅這躁動。可它還沒衝到殿門,便瞳孔一縮。
逄風於逆光中盯著它的綠眼睛:「從今以後,你不能再吃血食。」
狼氣得發抖。
它要撕碎這個人,將他——
劍柄抵上了狼的左肋,狼又蔫了。
一炷香後,狼注視著眼前切成片的烤肉,如臨大敵。烤肉薄如蟬翼,被圍成精緻的牡丹花模樣。可南離握著筷子的手僵硬不堪。
「咔嚓。」
力道過大,筷子在他手中折斷了。
逄風早有準備,宮人馬上又呈上一雙筷子。南離緊咬牙關,跟手中的筷子作鬥爭。
狼一開始其實是想直接上手的,卻迫於逄風,只得老老實實用筷子。一頓飯吃得食不知味,他還是餓。
夜晚,南離睡在床榻上,卻睜著眼,根本無法入睡。他習慣了那隻小軟墊,睡不慣人類的床。他先前僅有幾次睡床榻的經歷,還是逄風強迫狼睡在身畔的時候。
他最後還是餓著肚子睡著了,而這個夜晚,南離做了一個極為詭異的夢。
夢裡他還是這具不適應的人身,有個人跨坐在他腿上,攬著他的脖頸,和他親吻。
那人的臉模模糊糊,看不太清,他只記住了那搖顫的好看蝴蝶骨。
還有飽含的愛意。
被褥被頂出了一個凸起,南離大口大口喘著氣,如脫了水的魚。
他滿身是汗地想:不可能的。
從來沒有人愛過他,他得到最多的只有毒打與鄙夷。怎麼可能有人這麼溫柔地待他?一定是化形之後,人族無用的情感影響了他。
他除了仇恨一無所有。
與之幾牆相隔的殿中,逄風正專心批著奏摺,手上動作卻忽然一頓,墨跡在紙上洇開,化作一個醜陋的斑點。
……陰氣發作為何加重了這麼多?
他蹙著眉,強運心法壓下陰氣。可這次的陰氣卻極為難纏,他的骨縫痛如針扎,握筆的手腕在顫抖,僵得幾乎動不了了。
他咬緊了牙關,用另一隻手死死攥住顫抖不止的右手腕。
難道真要考慮左相所說的第二種心法?
第233章 if2汲取陽氣
南離在東宮領了個親衛的官職。
實際上他遠遠不夠格的,太子親衛不僅要有武功,同樣也得通文律,至少不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
南離雖然掛著這虛銜,也不聽從親衛長的號令,更不與眾親衛操練。他只聽逄風一人的話,雖然心不甘情不願。
親衛自然有月俸的,而且不低。南離收到第一筆月俸,便溜出宮買了只大肥羊。南離化作狼身,那羊頓時嚇得癱倒在地,動彈不得。白狼一口咬斷它的喉嚨,吃得滿嘴流油。
它撕咬著帶血的羊肉。可才吃了一半,南離便敏銳地耳朵一動,聽見了熟悉的腳步聲。
是逄風。
逄風今日未著蟒袍冕旒,閒適地挽了髮髻,發間插著一根玉簪,玉白縷帶勒著細腰,眼中卻是冷峻。
逄風冷冷道:「孤何時準你吃血食了?」
狼齜出牙齒,壓低身軀,放平耳朵,兩條尾巴高高翹起,金白的火焰在尾尖燃燒,做出攻擊的姿勢。
身後倒著半隻血淋淋的羊,它怒吼一聲,繞到逄風身後向他撲過去。
狼直接人立而起,用雙爪去搭逄風的肩膀,尖牙利齒直衝咽喉而去。
這是狼搭肩,狼常用的一招。一旦獵物回頭,狼便藉機咬住對方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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