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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如今似乎明白了。
面無表情的女嬰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鬍子拉碴、皺紋密佈的臉,卻是笑的。他笨拙地哄著懷裡的嬰兒,哼著走調的歌謠。
「楊柳兒活,抽陀螺。楊柳兒青,放空鐘……」
她的心中,似乎有什麼東西破碎了。肆虐的風雪中,唐倚雪眼前模糊的帷幕忽然碎成千萬片,紅塵萬物在她眼前忽然清晰無比。風雪嗚咽,她聽見了心底傳來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剎那間七情俱已味盡,淚濕衣襟。
眉間一點血紅硃砂遽然碎裂。
七情封破了。
她失聲呼喊道:「爹!」
但陳二刀已經聽不到她的話語了,這呼喊聲終歸是迷失在無邊的雪夜裡。
而焆都裡外,依然雪虐風饕。
有人抬頭向天空望去,卻見一隻大鳥於昏暗夜穹中飛舞盤旋,那白鳥每一片羽毛都宛如霜花凝成,末端閃著銀藍的金屬光澤。
它的寬廣羽翅之下,正掀起萬丈雪浪,直衝眾人而來。白鳥喙微微張著,正不斷發出尖銳的啼叫,悽厲慘切,如同嬰兒夜哭。
——災兆,霜鴞。
災獸霜鴞,兆雪災。
但民間對其所兆的災亦有另一種解釋。俗語有言:霜鴞夜哭,鬼災至。
它同時兆兩災,分別為雪災與鬼災。
此時,已有許多修士發現了空中盤旋的霜鴞,一人恨罵道:「該死的災獸,從焆都滾出去!」
又有一人彎弓搭箭,射向空中盤旋啼叫的霜鴞。災獸雖能兆災,本身仍為肉體凡胎,並無反抗之力。霜鴞被灌注靈力的箭矢射中左翅,斜斜向下栽落而來。
風雪依然呼嘯不休。
眾修士圍了上去,將滿腔怒意發洩在霜鴞上。一隻長矛狠狠將霜鴞釘在地上,積雪上多了一抹刺目的鮮紅,又一錘重重砸在它的腿上,筋斷骨折。他們眼中帶著瘋狂的仇恨與忿怒,無數刀兵,盡數往那隻白鳥上招呼。
他們真的仇恨霜鴞?未必,只是為找到個可供發洩的靶子而興奮罷了。和先前黨同伐異,毀滅一個個宗門的做法別無二致。
而霜鴞只是顫抖,卻不反抗。
青鴻的臉色愈發蒼白,他終於無法忍耐,沖了過去,往日的從容與氣度盡數丟失:「它只是順應天理去兆災而已,本身並無罪過!」
而那些血紅而瘋狂眼睛盯上了他:「翟禾君這般舉動,莫不是包庇災獸?要知道,焆都可是我們人族築造的仙都!當初接納你們這群妖獸,當真是瞎了眼!」
諸多無眼刀劍,開始向他呼嘯而來。
而青鴻亦是不還手,只是以靈力牢牢護住霜鴞。他的靈力本來就不擅攻伐,很快,他身上便掛了彩,面如金紙,搖搖欲墜。
青鴻環視著那些義憤填膺的修士,其中許多人,前幾日還在同他假仁假義地吃酒,頓覺無比悲哀。
可焆都正是如此,這些宗門這些修士本身便是群以食同類血肉而生的飢豺,只要稍有不慎,便會被撕碎瓜分。
終於,輪到他了。
不知是誰的長槍貫入他的左肋,肋骨斷裂,青鴻嘔出一口汙血。
見青鴻傷重垂死,垂死的霜鴞忽然發出一聲悽厲的啼叫,竟拖著一隻殘翅斜衝上天,頃刻間便化作銀翎的模樣。
是銀翎,卻又和從前的銀翎不同,她一隻睜不開的眼淌著血,半邊側臉生滿了銀藍的羽毛,指爪鋒銳,顯現出半人半鴞的兇戾模樣。
她用滿是血汙的手掌從肩頭拔下一根血跡斑斑的白羽,摧霜的弓弦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羽毛化作的利箭脫弦而出,瞬間洞穿了手持長槍的人的心臟。
青鴻見了此情此景,卻銳挫望絕地悲呼道:「不,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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