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逄風蜷縮在冰冷的玉磚一陣陣乾嘔,卻用手緊緊捂著嘴,不讓自己吐出來。
第二日,宮人端來了一碗鹿血湯:「太子師囑咐,殿下身子骨太弱,需用這鹿血湯補補。」
碗裡飄著被切成薄片的帶著血絲的鹿茸,逄風還能回憶起,那隻小鹿用剛長出角的額頭蹭他時,掌心癢癢的觸感。他雙眼無神,卻一勺勺舀起血紅的湯,送入口中。
某種尖銳的東西一下下刺著南離的心臟,就要破土而出。他悚然憶起,彼時還是林逢的逄風,一向不喜葷腥,尤其紅肉。但如果夾到他碗裡,他還是會一絲不剩吃淨。
他是不是在畏懼——
南離不敢往下想。
而逄風的回憶依然在繼續。
幼時的逄風漸漸明白,他不能喜愛任何東西。因為他一旦喜愛什麼,什麼便會遭到厄運。
簷下畫眉的啼叫,他駐足聽了一會,那灰毛小鳥便會被毒啞喉嚨;宮中子弟鬥蛐蛐,他稍微多看了一眼,蛐蛐也會被捏死。盤中盛放著的菜餚,只要他多吃了幾口,廚子就會被趕出宮去。
左相取來了兩隻茶杯,問他更喜愛哪隻。逄風選了母親生前最愛的葡萄紋,而第二日,宮中所有帶有葡萄紋的器物便被換掉了。
於是逄風不再有喜愛或是厭惡。左相告誡,有了喜惡偏好,人便有了弱點,有了能被滲透的孔隙。不被允許擁有任何一件東西的他不再像人,漸漸開始變成南離看到的那尊冰冷華美的銅器。
直到十二歲那年,左相告訴他,他為逄風選了位伴讀,那少年名為褚言允,出身名門,是尚書令的幼子。明日,便會入宮與他為伴。
左相併不教他四書五經,他教逄風的主要是心法、術法。其他一概由其他博士傳授,而褚言允做他伴讀,也就是監督他學這些東西。
逄風介於先前的經歷,自然是不會對他敞開心扉。可褚言允卻極為靈動開朗。他的父親是長夜罕有的清正廉潔的重臣。他自然品性端正,又不失少年的活潑。
他硬拉著逄風,帶他偷偷出宮去看海棠,放花燈。他常常對逄風說,殿下,你應該多笑笑。
逄風染了風寒,講義氣的他也硬生生吹了幾日的寒風,誓與他共患難。漸漸地,逄風被他的熱切所感染,在心底將他視作摯友。
左相知曉他的一舉一動,卻並沒有說什麼。彼時的逄風心有幻想,雖然他不能喜愛事物,或許他可以親近人。
而褚言允過生辰的那日,逄風早早便準備好了禮,一匹棗紅的小馬。他偷溜出去,在生辰宴上玩了個盡興,兩人都偷偷喝了酒,醉醺醺的,對著月亮約好,做一輩子的朋友。
宴席散去後,逄風回了宮,劇烈的心跳還未平息下來,便聽聞左相向他走來,臉上帶著意味不明的笑:「太子殿下今日玩得不錯?」
他悠悠道:「可惜啊……以後褚言允不能做你的伴讀了。臣怕掃了殿下的興,一直沒提。」
逄風猛地抬起頭,盯著那雙滿含惡意的眼:「你說什麼?」
左相不緊不慢道:「尚書令意圖謀反……陛下已經下了密詔,全家抄斬。」
逄風死死盯著他:「……不可能!褚尚書是肱骨重臣,一向忠君愛國,不可能意圖謀反!」
左相嘆道:「怎麼?太子殿下莫非是忘了自己不應有喜怒,還是說你要親眼看陛下的手詔?」
他惋惜地搖了搖頭:「他現在被關在大牢裡,若是殿下想見,或許也能見上一面的。」
逄風此時卻冷靜了下來,他直視左相的眼:「……若我殺了褚言允,能不能放過一個人?」
他嗤笑道:「先生所求,不就是讓我殺了他麼?褚言允的小妹才六歲,就算褚家意圖謀反,也與她無關。」
……言允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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