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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妥,這人從來不懂得關心自己,好像自己是不會流血不會疼痛的木人般,就這麼作踐自己的身體。
南離幾乎是慌亂地想,不行……他不能由著他這樣糟蹋自己。就算他不想吃肉,也得吃點魚蝦之類的。他現在這個病懨懨的樣子,來一陣風就能把他吹跑了。
有了小木車之後,逄風每天午後都會坐著吱吱呀呀的小車去山包上吹吹風,曬曬太陽。長久不見日光,他的臉色依然呈現出病態的蒼白,和鬼也沒什麼兩樣。
南離的心痛得顫抖,他無比渴望衝過去,把逄風擁在懷裡。他想去哪,他都可以抱著他去,逄風腿動不了,就騎在自己的脊背上……可他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逄風。
蜃仙人說,她和嫣兒並不是一人,出身、境遇的不同能夠完全將同一人塑造成迥異的模樣。逄風想必也是如此。
上輩子他給逄風造成了太多傷害了,這輩子又怎能要他再搭上一生?
南離近乎饑渴地注視著逄風研墨,墨條漸漸在硯臺中化開了,廣袖在這動作中滑落,他的手腕露在外面,那細瘦的手腕上仍然有深深淺淺的疤痕,南明焰留下的疤痕刻到了他魂魄裡,就算轉世也並沒有消失。
這提醒著南離,他沒有什麼資格去要求逄風繼續愛他。
逄風顯然很受歡迎,南離窺視這兩天曾親眼看見有些年輕的農人攥著信,滿臉通紅進了門,不消片刻,又垂頭喪氣踏出門檻。
逄風依然是那套滴水不漏的說辭:「我已是廢人,沒必要搭一輩子在我身上。」
溫和、有禮,卻拒人千里。
而這些人在為那塊地幹活時,格外賣力。
南離焦躁得要命。
他小時候護食就很嚴重,如今這佔有慾全轉到逄風身上了。那是刻在狼骨子裡的獸性,沒有猛獸會讓別人打自己東西的主意的。
就算最恨逄風那段日子,他也絕不允許逄風去碰別的靈寵。若是放在從前,南離恐怕早就把逄風禁錮在身邊,讓他的心臟只能為自己而跳,身上沾滿自己的味道。
可人性卻不容許他這麼做:轉世後的逄風並不是他的,他有權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後來,南離終歸是有些忍耐不住了,他趁著天黑四下無人,將田中雜草清了個一乾二淨,又將自己的靈力餵給秧苗,頗有些殺雞用牛刀的意味。
翌日,那群人再來的時候,對著幹乾淨淨的田壟傻眼了。
最後,南離叩響了逄風的門。
他手裡提著一個小食盒,裡面裝的是蒸魚。逄風喜清淡,並不排斥魚,可他眼盲,又無法挑出魚刺,因此得花點精力。
南離琢磨了許久,從河中捕來鮮活的青魚,剔了骨和刺,將魚脊背的最嫩滑的兩條魚肉剁成細膩魚蓉,又拌上蛋清,調味就只放些蔥姜水與鹽,只吃魚的鮮味,他又點綴上蝦仁,上鍋蒸熟了,又用了南明焰保持溫熱。
窗明幾淨,逄風依然靜坐在小木車上,聽見他的腳步聲才抬起臉,灰犬臥在身旁,見他進來也並未吠叫。
南離眉頭一皺。
他察覺出那灰犬身上有淡淡的妖氣,這麼一隻妖待在逄風身邊,到底有什麼意圖?
但灰犬似乎也並非表現出敵意,甚至還照顧了逄風許多年。於逄風想必是比他一個陌生人親近,他就算心裡再妒,也無法對它出手。
南離盯著他的臉道:「先生,我是個粗人,可否請您教我念首詩?」
逄風平和道:「自然是可以的。」
他接過南離遞過來的書,先是摸索了一會,才一字一字念道:「葛生蒙楚,蘞蔓於野。予美亡此,誰與獨處……」
他的聲音很好聽,如山澗中的淙淙流水,南離一時竟是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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