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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漆黑的遊魚在界域中空靈地遊動著,它的修長身姿與渾然天地宛若一體,潛遊間恍若大道化身。它在山巒般的雲層中挪躍,身形時隱時現,長尾一撥便降下傾盆暴雨。
純粹的雨,並非焆都修士那腐蝕肌膚的毒雨。可正是這不緊不慢的雨滴,在倒彈琵琶般的脆響中,擊碎了骸的骨骼。
逄風就這樣安靜地看著,暴雨瓢潑而下,沒沾濕他一點衣裳。他身畔的雲層凝聚成一株挺拔的杏樹,一朵淺著紅暈的粉白杏花飄然而下,停留在他的肩頭。逄風腳下的汪洋中,也只有這麼一朵花投下的影。
他沒有撣去它。
而在逄風腳下的這群骸在汪洋中不斷重複著死亡的過程。他垂下眸,垂下的睫遮蓋了眼底神色。
「曾經,太陰被當成諸邪源頭,太陰之體只有抓到,就被處以炮烙之刑,」他低低地笑了,不知在對誰說:「可你也看見了,在太陰之域裡,沒有什麼能活下去。」
逄風的身形突然不穩般晃動了幾下。
他抬起手,眯著眼睛望向指縫間淌下的,粘稠鮮紅的血。那枚屬於幼狼的乳齒不知何時已經深深刺入了掌心。
「到極限了麼?」
他的靈力在剛才的瞬間被全部耗盡了。逄風自嘲地笑笑,林逢這層皮,到底還是披不住了。他骨子裡,到底還是那個惡劣的長夜太子。
他又騙了南離,就算能順利突破薄弱之處,兩人也絕對無法在這麼多骸的圍攻下,完好無缺回到焆都。
逄風先前就計劃著假死離去,而真死假死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他也不能再看著南離在他身上越陷越深了。
那對南離太殘忍了。
所以——
太陰之域轟然消散,那條陰魚輕快地劃過虛空,鑽入了逄風的影子裡。
林子中又恢復成天朗氣清的春日夜,只是先前密密麻麻的骸全部不知蹤影,連一粒灰塵都沒有留存下來。
南離飛奔而去,抱住那人癱軟的身體。他驚愕地發現,那具軀體竟然有些虛幻了。
他很清楚這是什麼,那是魂魄即將破碎的徵兆。
不要,不要,不要走,不要再離開我!我不能再被拋棄了!
他倉惶極了,在心底瘋狂地哀嚎著,如同喪家之犬。
對了,還有陽氣……
南離兩眼血紅,將右手舉到唇邊,一口狠狠撕咬在自己的手腕上。他像不會痛一樣,發狠地一口口撕咬著自己的血肉,直到動脈被生生撕裂,大股大股的鮮血濺射而出。
他滿口白齒被血染得通紅,如食人的修羅惡鬼,卻什麼也顧不得,顫抖著就將手腕湊到逄風的唇邊。
那毫無血色的唇被染得鮮紅,血卻又轉瞬從唇角溢了出去,淌到了衣衫上,將它幾乎染成了紅衣。
南離抬起腕,在傷口狠吸了一口,鹹腥的滋味在口中炸開,他吻上那宛如屍體冰冷的唇。
第64章 私心
混沌。
虛無。
然後——
依然是熟悉的亭子,太山君似乎換了夏景,亭間花團錦簇、鳥語花香。八仙花碩大如球,色彩比雨水洗過的天空還要淺淡些。
逄風抬起頭,短短一炷香的功夫,頭頂的日月星辰已在夜空流轉變幻了幾輪迴。那流淌的明亮包裹著他,幾乎將他淹沒。
它們很親切,就好像他曾經是其中一員。
逄風輕輕戳了一顆火紅的蓬星,它如孩童般繞著他的指頭「咻咻」轉了幾圈。
他的心中也莫名升起一絲懷念來,只是這感傷不知從何處來,很快如落入火塘的薄雪,黯然消逝了。
太山君背著手走了過來:「來了?你借力那會,我就知道你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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