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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八大幻獄中的第二、三重,兩者並蒂而生,互為倒影,不能同時出現,只能選擇其一。
而這兩重幻獄,名為始齔、耄耋。
那位不知名的修士,不僅幻術出神入化,對人心的把控,也堪稱曠世鬼才。
選擇這兩個年齡,是有講究的。
初生牛犢不怕虎,始齔之前的孩童並不知懼。但隨著乳齒脫落,身體拔高,疼愛自己的祖父母也纏綿病榻,在鄰人的言語中窺知到死的存在。孩童便不再無所畏懼。他們開始畏懼死,畏懼神鬼、野獸和成人。
他們的身體開始發育,但依然如同初生嫩草般羸弱,在成人面前手無縛雞之力。始齔孩童,初識世界之廣大,同時也心生畏懼。
任何生靈的幼年都是同樣脆弱。具有神獸血統的妖尚為幼崽時,就算凡人也能輕而易舉殺死它們。若南離幼時有如今百里存一的力量,當年也不止於此。
這是始齔幻獄。
而人至耄耋,氣力開始從身體中流逝,記性不再牢固,頭腦也變得渾渾噩噩。牙齒鬆動,嚼不動稍微硬些的食物;腸胃脆弱,消化不了大魚大肉;兩眼昏花,看不清至親的臉龐;舉目四望,親朋故友皆已老去。隔幾天,就會聽聞相識之人離開人世。
衰弱的苦痛如漏缸滲水、岩石風化,緩慢而無聲無息間侵蝕身心。而以上種種,反而加劇了垂暮之人對死的畏懼。平靜接受死亡的老人,終歸是少數。
愈迫近死亡,就會愈不甘與畏懼。古時帝王,往往也是死前才開始四處尋覓不死之法。佛門八苦,其有兩苦,名為老與死。
這便是耄耋幻獄。
看來他們所面對的,是第二重幻獄,始齔。
幕後之人選擇用始齔阻攔他們,想必經過了深思熟慮。逄風和南離在這一點很相似:他們都不認為自己會得善終,壽盡而死。因此耄耋幻獄,對他們而言是無用的。
但始齔——
逄風如今,也沒受到半點影響。
灰白雪片紛紛揚揚,他口中撥出了白氣,又迅速消散在風中。逄風苦笑道:「以始齔應對,是因為對常人而言,始齔之年最容易滋生恐懼,可孤——」
「只有那段時間,不知恐懼為何物啊。」
七歲的深秋,母后薨了。
逄風並不感到畏懼,他偷偷鑽進了停靈的宮殿,和冰冷棺槨待了一夜。明明他與母親並沒有見過幾次,卻也落下淚來。
與母親少有的幾次相聚裡,他趴在床沿,聽母后講雲駛月運,舟行岸移,商船上形形色色的人。只是每次講到動情處,她就劇烈地咳嗽起來,蒼白的面容愈發血色全無。
這時候,就會有宮女急匆匆地跑來,焦急道:「娘娘的病又犯了,快去宣太醫!」
宮人趕緊將他抱走,逄風沒有反抗,他知道這是沒有用的。他看著母親垂在床榻外的手,她的指尖動了動,似乎要抓住他。
他想叫她「娘」,卻只能對病榻上日漸消瘦的她低低說:「母后,兒臣告退。」
大殮之後,他裹在慘白的孝服中,心中更加無措了。他看見父王在痛哭流涕,卻只覺得虛偽。那時候逄風想,他不會再有什麼畏懼的東西了。可他還是錯了。
在七歲過後,每一日都比昨日更像煉獄。
……
幼狼在窩裡歡快地打了個滾,蹭了一身乾草的氣味。狼窩正躺著一隻死去的鹿,它的脖頸被母狼撕裂,血已經流幹了。
幼狼們推推搡搡,卻始終沒有下口。它們的乳牙還沒有完全換掉,不足以撕裂獵物的皮毛,只能從母親撕裂的傷口,貪婪地吸吮著血液。
小白狼見到兄弟姐妹已經開始吮吸獵物的血液,不滿地叫了起來,一爪子將自己的弟弟推到一旁。那隻灰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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