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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暴走的意思,這才鬆了口氣,卻也不去管兀自趴在地上的長孫濬。

到了這裡誰還不明白,分明就是長孫家綁架了這個王敦實的兒子,這才逼迫王敦實反咬一口供出房俊?

嘴上不能說,但是心裡難免鄙夷。

一直未曾發聲的刑部右侍郎張允濟此刻臉色肅然,衝房俊說道:“刑部自有威嚴,審案自有規矩,吾等敬重你乃是京兆尹、是房相的公子、是當朝的駙馬,故而對你頗多優容,可你亦不能得寸進尺,擾亂公堂。否則,你以為刑部的大刑都是擺設不成?有冤伸冤,有苦訴苦,有什麼話就理直氣壯的說,總是這般渾不吝的自以為無人治得了你,非是明智之舉。”

此人乃是青州北海人,說起來與房家倒是有些鄉梓牽連……

他為官甚早,前隋大業年間年紀輕輕便是武陽縣令,致力於以德行教育尋到民眾,為官清廉,武陽百姓甚為感懷,官聲甚好。

房俊哼了一聲,對他說道:“休要裝模作樣,世間皆說爾乃清廉守正之官員,其實以某之見,不過是一個圓滑世故、城府甚深的官僚而已。”

擔任武陽縣令的時候的確是清廉守正造福鄉梓,不過那個時候大抵是形勢造就,而非此人當真就剛正無私、德行出眾。現在到了刑部,韋義節等關隴集團子弟構陷房俊,此人不還是隨波逐流?

若是當真清正,此刻就不應當坐在這裡人五人六的頤指氣使!

張允濟老臉漲紅,恨恨瞪著房俊,再也不發一言。

本以為憑藉自己的官聲清譽,說一番合情合理的好話可以暫且壓制房俊,那樣便能在一眾刑部署官當中樹立一份威信。孰料房俊根本就不給面子,甚至直斥他是一個圓滑世故城府甚深的官僚……

這臉打得“啪啪”作響!

韋義節心中暗爽!

老東西,你以為你資格老,就能在某面前作威作福,借房俊的勢來踩低自己?

想滴美!

房俊這個棒槌豈能以常理度之?

而那邊,房俊則挺直腰板,問王敦實道:“爾之所言,句句屬實?”

王敦實又是後悔又是驚懼,以頭頓地,涕淚橫流:“小的怎敢欺騙二郎?自然是句句屬實。”

房俊點點頭,慨然道:“既是如此,某便原諒你這一次。對子慈愛,對母盡孝,固然對不起某房俊,卻對得起天地良心。回去之後,自去向家母述說情由,便說某房俊不曾有一字半句埋怨於你。而後,便自行離去吧。”

異地處之,換了自己兒子被綁架面臨著斷子絕孫的局面,會作何選擇?

舔犢情深,又唯恐兒子被撕票之後老母不堪憂憤從而撒手黃泉,就算是出賣家主亦是不得已而為之……

但是理解歸理解,卻不能接受。

畢竟被出賣的那個可是他自己,心裡難免膈應。

逐出家門是肯定的。

堂上諸官員盡皆默然。

無論無何,不管你是心存鄙視亦或徹底的敵對,都不能否認房俊的胸襟氣度確實遠非常人可比。

能夠在這樣的人家為奴為僕,也算是上輩子積了德……

“二郎!”王敦實悲呼一聲,實在是料不到房俊居然能說出這等話語,這是何等的胸襟、何等的氣度?

房俊轉向長孫濬,氣勢十足:“這件事畢竟是受到某的牽連,才導致你家出現這等禍事。若是你那兒子不能安然無恙的回到家中,那麼某向你保證,必然會讓兇手族中血親以命相抵,若違此誓,天誅地滅!”

話是對王敦實說的,但是他的眼睛一直瞅著長孫濬,兇光畢露!

為了構陷自己,這幫人簡直毫無下限,卑鄙齷鹺!

長孫濬瞬間臉色慘白,張了張嘴,卻最終沒敢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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