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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大行,王公朝士無不飲者。”他指了指茶几一側一個有托盤、蓋子的茶杯,續道:“更有人將此等茶盞稱呼為‘三才杯’,杯託為‘地’,杯蓋為‘天’,杯子為‘人’。意思是天大、地大、人更大。如果連杯子、托盤、杯蓋一同端起來品茗,這種拿杯手法稱為‘三才合一’……”
丘行恭道:“老臣亦有所聞,起先據說是房俊命人燒製這等茶杯,飲用茶水之時很是方便,不過傳揚出去之後,便被一些文人墨客附庸風雅、牽鑿附會,甚至鼓吹什麼茶道既天道……就只是喝茶而已,哪兒來那麼多的說道!”
言語之中嫉恨難掩。
他始終覺得兒子丘神績的暴卒而亡與房俊脫不了干係,對於他這等脾性來說,根本無需什麼證據,無時無刻都想著將房俊碎屍萬段報仇雪恨。
結果眼看著房俊風生水起步步高昇,如今更成為士林清流競相吹捧欽慕的物件,心頭猶如刀扎一般……
李元景唇角微微一挑,旋即隱去,悠然道:“茶葉之品階、泉水之優劣,其實並不重要,三五好友對坐清談,直抒胸臆彼此知音,再奉上一盞熱茶,這種意境便足以令人心神舒暢。青松流泉,山風悠悠,一盞熱茶三五好友,盡顯中澹閒潔、韻高致靜,茶水祛襟滌滯、致清導和,則非庸人孺子可得知矣。”
丘行恭雖然是世家子弟,但性子暴躁,實則並未讀過多少書,今日聽著李元景暢談茶道,總覺得話中有話,卻又抓不住頭尾……
所幸悶頭飲茶。
李元景等著丘行恭接話,以便自然的將話題引申到長孫衝身上,結果這夯貨悶頭飲茶吃著糕點,居然一言不發了……
胸口悶了一下,李元景只得說道:“要說這房俊也的確是個奇葩,往年那廝與本王交好,成年累月的跟在本王屁股後頭,本王怎地就沒能發現他居然這般驚才絕豔呢?需知道,那時候魏王、吳王、高履行、長孫衝,哪一個不是才華橫溢閃耀當世,被稱為年輕一輩當中的佼佼者?結果每兩年的功夫,盡皆被房俊給壓制得光芒黯淡,長孫衝甚至犯下謀逆大罪,不得不有若喪家之犬一般流亡天涯,當真是令人嗟嘆……”
丘行恭喝茶的動作微微一頓,卻依舊不出聲。
李元景淡然一笑,嘆息一聲,喟然道:“說起來,那長孫衝亦算是人中之傑,即便是犯下謀逆大罪,陛下已然不忍將其緝拿,明正典刑。長孫衝尚且如此,房俊就更是簡在帝心,這份聖眷,甚至連本王有時候想想都有些嫉妒。”
丘行恭終於開口,問道:“王爺怎知陛下不忍將長孫衝緝拿,明正典刑?他流亡在外,不敢回返大唐,就算是想抓也抓不到。”
李元景奇道:“將軍尚且不知?”
丘行恭氣道:“知道什麼?”
李元景道:“昨夜,長孫衝潛返長安,先是回了趙國公府,繼而出府,被京兆府的巡捕盯上。然後長孫衝出城前往終南山,意欲求見長樂公主,卻被拒之門外,接著便是京兆府兵卒衙役將整座道觀圍得水洩不通……”
丘行恭吃了一驚:“長孫衝已然伏法?”
李元景搖搖頭,道:“並沒有,長樂公主私下央求房俊,令其指使京兆府的兵卒衙役盡數撤走,放了長孫衝。”
丘行恭並不覺得意外。
長樂公主錦口秀心,最是仁慈和善,好歹與長孫衝夫妻一場,焉能眼睜睜的看著他身陷囹圄、身首異處?而房俊與長樂公主之間不清不楚,長樂相求,房俊必然不會拒絕,而京兆府從上至下盡是房俊當年的班底,言出令隨,理所應當,就連馬周事後都不會追究。
李元景似乎覺得很好笑,自顧自說道:“當年長孫衝搶了房俊神機營統領的官職,接著房俊又在神機營內拽著長孫衝的腿將他拖行大半個長安……這兩人之間怨恨仇隙數之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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