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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錦衣少年固然相貌俊美,口中亦是義正辭嚴、極盡誠懇,但是其斜搭在椅子扶手上的一條腿隨著說話晃來晃去,眉目之中亦有一絲閃爍,卻平添了幾分吊兒郎當的氣質。
年紀與他相仿,算是四人之中歲數最小的另一個“元超”則嗤笑一聲,揶揄道:“蔣王殿下還真是精誠所至呀,無論任何場合,都要吹捧房二郎一番,還不許旁人說他半個不字……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喔哈哈,不僅是房二郎深明時間情愛之真諦,便是坊間不學無術的蔣王殿下亦是深明此道,可謂不是一人,不進一家門,想來殿下好事將近矣!”
房俊一首《雁丘詞》風靡天下,與敬獻李二陛下悼念文德皇后的那一闋《十年生死兩茫茫》並稱為天下情愛詩餘之首,惹得無數深閨少女、閨閣怨婦們奉為圭臬,時常垂淚品鑑,芳心悽婉。
蔣王李惲笑罵道:“屁話!你個瓜慫貓兒一般的年紀,懂個甚的情情愛愛?一邊兒玩去!再者說,本王乃龍子龍孫,何須吹捧於房二?只不過都是發自內心的崇敬讚譽而已。”
幾人鬨堂大笑。
放眼長安,誰人不知蔣王殿下相中了房玄齡的小女兒,請求皇帝為其賜婚,就連房玄齡夫婦都答允了蔣王與房小妹的婚事,熟料房俊從中作梗,堅決反對,認為蔣王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知上進、性情浮誇,非是佳偶,不願自家小妹所託非人,一生不順。
這話傳揚出去,惹得皇帝大怒。
可房二那是什麼脾氣?他不願意的事兒,就算是皇帝拎著鞭子命他服從,那也不行,故而這樁婚事便一拖再拖。
倒也有人覬覦房家的權勢,冒著得罪將王的風險上門提親,可房家哪裡肯得罪皇家?故而不敢應允。
隨後蔣王李惲便會惱羞成怒,領著豪奴便打上提親者的家門,將人一頓暴打。
能夠上房家提親的人家,又豈會是無名之輩?多多少少都是朝中權貴,被蔣王打了自然不服,你被人家拒絕了,還不許咱們上門提親?天底下沒有這個道理!當即便將蔣王給告了。
京兆府不敢隱瞞,直接捅到了皇帝面前。
可皇帝再是如何大度恢弘、國法為先,可他到底也是一個父親,身為皇帝,自己的兒子提親遭拒,這簡直就是打臉!因著房玄齡的功勳與交情,加上皇帝也甚為忌憚盧氏那個母老虎,不好逼迫於房家,可若是房小妹被別人家娶走,讓他這個皇帝的臉面往哪兒擱?
故而將那些狀紙盡皆留中,一概不發。
那些個捱了打的,也只能忍氣吞聲,畢竟小兒輩之間打打鬧鬧,又沒出人命,總不好跑去皇宮裡根皇帝講道理吧……
於此,蔣王李惲愈發肆無忌憚,揚言誰敢上房家提親,就打斷誰的腿!
當然他也非是一根筋的蠢貨,知道此舉必然惹得房家不快,房玄齡乃是溫潤長者,即便不滿亦不會將他怎樣,可若是惹惱了房俊,那棒槌會在乎你是不是皇子?
必然是先捶一頓再說。
於是李惲便在京中四處宣稱房俊乃是自己的偶像,心懷敬仰有若滔滔河水連綿不絕,誰敢說房俊一句壞話,被這位知曉了,事後必然打上門去,聲稱給房俊“討公道”。
你房俊再是棒槌,總歸不能難為一個一心崇拜你、維護你名聲的小弟弟吧?
只是此事在京中傳開,一時間譏諷嘲笑者不知凡幾,只是李惲這人面皮極厚,心想老子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只要打動了房俊,能夠將溫柔伶俐、冰雪聰慧的房小妹娶為正妃,那邊是一輩子的福氣,哪裡在乎旁人的說辭?
一意孤行,毫不悔改。
那叫做“至德”的年輕人笑道:“房二郎看似粗鄙,實則心思細膩,足智多謀,而且為人重義氣,甚為感情用事,咱們大理寺的孫寺卿便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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