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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遇到兵,這是很無奈的一種事。

當你自以為憑藉智商上的優勢,可以輕易的給對方剖析厲害,然後誑入彀中,卻發覺人家對你精心編織的話語根本聽不懂,這真的很打擊人……

薛萬徹便是如此,任憑你宇文法好話說了三千六,我只認準必須趕赴定襄,一是片刻不得遲滯,令宇文法茫然無措。

最終,宇文法不得不“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你不是不講理麼?

那行,咱也不講理。

“砰”宇文法狠狠的踹翻一張桌子,大怒道:“倉促之間末將無法籌集足夠的糧食草料,就算砍了末將的腦袋亦是無用!大將軍若執意出城,自去便是,但請在戰報之上莫要攀扯末將!”

言罷,捂著鮮血淋漓的額頭氣沖沖離去。

他這麼不管不顧的一走,薛萬徹反倒傻了眼。

沒有糧食草料,這冰天雪地裡頭,數萬大軍吃啥喝啥?定襄城裡什麼情況猜也能猜得到,一群突厥人還未學會耕田種地,囤積的過冬物資大抵也就是一些牛羊,幾萬大軍抵達定襄,且不說阿史那思摩舍不捨得那些牛羊,就算捨得,只怕沒幾天的功夫也得給啃個精光,到了明年春天,突厥人都得餓死……

沒有糧食草料,出城是肯定不能出城的,即便薛萬徹急的火燒火燎,卻也不得不耐著性子待在馬邑城中,等著宇文法籌集到糧食之後,再行出城前往定襄,協助阿史那思摩。

*****

宇文法回到自己的住處,喚來醫官為自己清洗一番傷口,然後仔細包紮。

一位屬下擔憂道:“將軍,這薛傻子油鹽不進,性格又是這般暴躁,咱們怕是拖也拖不了幾天,萬一過兩天這廝依舊吵鬧不休,那可如何是好?”

這人亦是關隴集團出身,作為宇文法的心腹,自然知道他的任務便是將房俊、薛萬徹等人拖住。事實上家族下達的命令,是要將阿史那思摩也留在馬邑的,只是人家阿史那思摩大抵是惦記著定襄的族人,根本就沒有進駐馬邑,單槍匹馬繞城而過,直接去了定襄。

鹽水侵蝕傷口,疼得宇文法腦門兒騰騰直跳,聞言恨恨一錘桌子,罵道:“這個渾人!焉敢如此辱我?定然不予其干休!”

嘴裡罵的歡實,心裡其實愁的不行。

這人完全不講道理,任你說破嘴,他只一句“要出城”,為之奈何?

不僅暗暗埋怨家族,那幫老傢伙只知道坐在家裡喝著美酒擁著美妾,琢磨著陰謀詭計,卻渾然不顧地下的人面對這樣的任務有多大的難度,完成了當然好,完不成就得面臨責罰……

真特麼一群老不死的!

家族家族,成天到晚的叨叨著要為了家族,可是老子在馬邑吃沙子吃了十年了,為家族立下了多少功勳?可有人想過將老子調去關中、江南,好生享受一番麼?

房門被撞開,一個部曲急匆匆快步入內,挾帶著一股風雪冷氣。

宇文法剛剛清洗傷口,已經脫去甲冑解開上衣,這會兒被冷風一吹,凍得激靈靈打個寒顫,罵道:“慌慌張張的,等著投胎麼?”

罵完,心裡卻忍不住有些傷心。

咱本是溫文爾雅的世家子弟呀,想當年那也是玉樹臨風丰神俊朗,長安城中不知有多少名門閨秀暗暗傾心,現如今卻不得不在這邊陲之地一呆就是十年,成日裡根一群廝殺漢泥腿子為伍,性子也磨礪得好似這馬邑城頭的城磚一般粗糲不堪,張口閉口都是粗話,真是悲哀啊……

那部曲嚇了一跳,他剛剛從城門處回來,尚不知自家將軍捱打之事,狐疑的瞅瞅半個腦袋都包紮得跟個粽子似的宇文法,戰戰兢兢道:“啟稟將軍,剛剛雁門關那邊派來斥候,翻閱山嶺趕來報信,說是雖然留下了右屯衛,但房俊單槍匹馬一個人出關,已然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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