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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矯健的躍下馬背。
“砰!”
一頭死去的野鹿被丟擲在地上,薛仁貴的聲音響起:“拿去拾掇乾淨,中午烤了吃!”
“喏!”
自有兩個兵卒上前,抬著野鹿快步離去。
蕭銳推開窗子,喊道:“二郎,仁貴,速速進來歇息,喝口熱茶!”
為首身形矯健的青年掀開斗笠,露出一張被漠北風霜浸染得明顯黑了一些的面龐,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齒。
正是房俊……
待到房俊與薛仁貴先後進了營帳,結果親兵遞過去的帕子擦著頭臉的雨水,蕭銳坐到案几之前親手沏茶,埋怨道:“這等天氣何苦到處打獵遊玩?這鬼地方缺醫少藥的,一旦染了風寒,怕是麻煩!”
房俊不以為意,擦乾淨手臉,徑自來到蕭銳面前,大咧咧的坐下,背脊如松,神采奕奕:“呆久了你就知道,最可怕的不是苦寒,不是疾病,而是寂寞。沒有酒樓,沒有茶舍,沒有賭坊,甚至因為軍令不得在軍中豢養婢女,每當夜晚孤枕難眠……那滋味兒,嘖嘖!兩個月就能讓你發瘋!除非你喜好男風……到那個時候,你會想著法子去找任何一種樂子,上山打虎下河摸魚,只要能釋放寂寞,消磨時間,什麼你都想得出來,不然非得憋瘋了不可!”
蕭銳瞠目結舌。
想一想往後自己得在這地方帶上好幾年,不由一陣惡寒。
結果蕭銳遞過來的茶水,房俊呷了一口,愜意的籲出口氣,一臉悲愴之色,道:“當年匈奴單于將蘇武放逐與北海牧羊,尚且給配了一個胡人之妻,吾等代天守牧,卻不敢褻瀆軍紀分毫,血氣方剛的男兒漢一腔熱忱無處發洩,真乃世間第一等的苦差!”
蕭銳愈發面色發白……
他雖然平素頗為自律,但府中除去襄城公主之外,姬妾尚有數人。這一路上千裡行軍令他神疲力乏,倒是沒有多少衝動,可若是往後安頓下來,這孤寂之夜晚,卻當如何度過?
大都護一任就是三五年……這特麼怎麼熬?
怕是等到回返長安之時,已然因為久疏戰陣兵備荒馳,雄風不再難堪大用了……
一旁的薛仁貴低頭飲茶,掩飾這抑制不住而裂開的嘴角,肩膀卻依舊緩緩的聳動幾下。
這房二郎,太損了……
就因為蕭嗣業之事,如今房俊大抵是看著蕭家任何一個人都不順眼,能夠捉弄蕭銳一番出出氣,自然不肯放過。
軍中不得攜帶女眷,自是軍規,任何人、任何時候都不得觸犯。可瀚海都護府卻不僅僅是一座軍營,更是漠北一地的行政中心,軍政一手抓,可不能事事都用軍紀來約束。
更何況此地乃是漠北,距離長安數千裡之遙,皇帝閒的管你是不是弄兩個胡姬解決一下?
不過看著蕭銳慘白的臉色,明顯信了……
房俊明顯入戲太深,依舊一臉悲愴:“此等日子,豈是一個慘字了得?聽吾一句勸,早早託那些個胡商弄幾本經書來,日夜研讀,既能修身養性,亦能剋制慾念,就將這幾年當作出家為僧,斬斷紅塵,待到返回長安之時,才還俗歸鄉,乳燕歸巢、魚回大海……”
蕭銳打了個哆嗦。
當幾年和尚?
貌似也不錯,平素在長安的時候,咱就聽喜歡佛經……
早知如此,誰特麼愛來誰來,老子打折自己的腿也得推了這份差事啊!
不願就這個悲慘的話題繼續下去,蕭銳忙問道:“吾這次能夠前來漠北,乃是託了四郎的福,總歸要做出一點成績來,否則如何對得住四郎在天之靈?只是如今愚兄對漠北之事兩眼一抹黑,還望二郎不吝賜教……”
“等等等等!”
房俊一抬手,制止蕭銳的話語,詫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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