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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匹馬也拉不回……
看來,得尋個由頭敲打李義府一番,不要將主意打在房遺直身上,否則這位一根筋的主兒,指不定在人家攛掇之下就能幹出什麼蠢事來。
必須防微杜漸,將一切危險扼殺在萌芽狀態。
房俊也有些愁,本以為大哥是個省心的,整日裡鑽進故紙堆做學問,不惹事也不招禍,卻不成想麻煩主動去找他。
高陽公主瞅了一眼正在下棋的兩人,對房俊說道:“婚期將至,府裡的事情都已經準備的差不多,這一下子又冒出來三郎的婚事,過些時日定親還好說,犯不著興師動眾的,但是緊接著便是大婚,好多事情都得提前準備,萬萬不能委屈了三郎。”
房遺直成親的時候,房玄齡正在位,權傾朝野,婚事辦得轟轟烈烈。
房俊成親更是如此,高陽公主乃是當朝公主,房玄齡是宰輔之首,那一場婚禮排場盛大規模浩蕩,直至今日依舊被人津津樂道。
然而現在房玄齡已然致仕告老,官場之上人走茶涼,還有誰能記得當年房玄齡的提攜擢升之恩?房俊固然身為兵部尚書,但是到底資歷尚淺,朝中有多少人賣他這個面子是未可知,萬一婚宴太過寒酸,賓朋太少,丟了房家的顏面不說,恐怕房遺則亦會心中委屈。
房俊便甚是欣慰。
身為公主,金枝玉葉尊貴非凡,尚能夠顧念著小叔子的心情,事事考慮周詳,實屬不易。
果然女人就如同烈馬,若是將至馴服,自然策騎萬里千依百順,反之,則會信馬游韁狂放不羈,甚至還會尥蹶子……
房俊道:“如今吾房家興旺鼎盛,有若烈火烹油、鮮花著錦,非是好事。三郎的婚事並不宜大操大辦,低調一些亦是情理之中。”
高陽公主抿了抿嘴唇,淡然道:“但是郎君您納個妾都要搞得滿城皆知,三郎明媒正娶卻要低調……這事兒不再理,怕是三郎想不通。”
房俊嘖嘖嘴,這酸味兒,怕是整個崇仁坊都得聞得到。
說來也奇怪,當初蕭淑兒進門的時候,這位絲毫沒表現出來一絲一毫的不滿,甚至張羅著府中上下事務,還給蕭淑兒備下了一份大禮,把蕭淑兒給感動的不要不要的,怎地如今輪到那位新羅公主金勝曼,便這般心不甘情不願?
不禁下意識的瞅了瞅正在下棋的武媚娘。
高陽公主有所不滿,其實問題不大,這位有口無心、性子爽利,縱然看不過眼也不會有什麼歪心思,但若是武媚娘看金勝曼不順眼,亦欲除之而後快……房俊不禁打了個哆嗦。
這位的手段,著實有些恐怖……
仿似有心裡感應一般,房俊目光看過去,武媚娘便恰好抬頭,四目相對,情意綿綿,武媚娘抿嘴一笑,俏皮的眨了眨眼。
房俊更覺得瘮得慌……
房俊斟酌著措辭,緩緩說道:“這個……情況不一樣啊。那新羅女王將國土獻於大唐,內附為臣,甚至自己遷徙至長安居住,這對於大唐的赫赫聲威是一件極大的推廣,所以陛下才會將新羅公主賜給為夫,這是一件政治任務,無論為夫我、亦或是那位新羅公主,心中縱然有所不甘,也只能聽之任之,否則一旦予以拒絕,便會使得大唐對新羅信任降低,而新羅的忠誠之心亦會生出警惕。三弟是個明白人,稍後為夫自會去尋三弟,詳細說說,想來他是能夠諒解的。”
這不是狡辯,事實上的確如此。
按理說只是納妾而已,大唐勳貴官員視納妾為尋常,皇帝也不管,甚至有的人一年納好幾個,這就跟過節吃了頓餃子一樣,何至於大張旗鼓?之所以房俊這一次納妾要大肆鋪張,就是因為新羅公主的身份有所不同,這一樁婚姻更多蘊含著政治意義。
不過想到這裡,房俊自然而然的便想起那位新羅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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