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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臺之後,再討論對柴哲威之處罰不遲。”
李二陛下心想哪那麼多的巧合?前腳朝廷派人去稽查賬冊,結果賬冊未等稽查完畢就失了火,一把火將所有的賬冊燒得乾乾淨淨,半點證據都沒留下……
心中忽然一動,扭頭蹙眉看向李績。
四目相對,李績微微頷首。
李二陛下眉心越蹙越深,若有所思……
大帳裡安靜下來。
良久,李二陛下方才婆娑著茶杯,緩緩說道:“懋功之言在理,是朕有些衝動了。朝堂之上,牽涉眾多,稍有不慎便會影響深遠,是應該穩妥為上,不能急於處置。登善替朕草擬一份書信,叮囑太子不可動搖長安之穩定,要仔細調查左屯衛失火一案,不得魯莽疏忽。”
“登善”是諸遂良的字,諸遂良被李二陛下帶在身邊來到遼東,更多是被當作一個行軍書記……
“諾。”
諸遂良趕緊應下,然後立即起身,來到一側的書案前研磨鋪紙,執筆一揮而就。
這樣一份書信,其中之火候意味,對於才華卓絕的諸遂良來說自然毫無難度……
然後吹乾墨跡,交給李二陛下御覽。
李二陛下仔仔細細看了一遍,信中既有敲打之意,讓太子莫要依仗監國之權便驕縱恣意,亦有暗中提點不得貿然處置柴哲威,致使長安局勢動盪、進而影響整個關中……
看過之後,略微頷首,便加蓋了印璽,又讓諸遂良將信箋仔細裝入一個新的信封之中,以火漆封口,在火漆尚未冷卻凝固之時又加蓋了一個御用的印鑑,使得火漆之上有了完整的圖形,防止被人偷看。
然後諸遂良將信封拿出去,交由軍中快馬,火速送返長安。
中軍帳內,眾降臨盡皆褪去,唯有李績被李二陛下留了下來。
內侍重新沏了一壺茶,給兩人各自斟了一杯,便躬身告退,站在大帳門外,嚴防有人偷聽。
李二陛下拈起茶杯呷了一口,品味了一下茶水的回甘,這才說道:“懋功的意思……是害怕長安惹起動亂?柴哲威沒那個膽子。”
按照他的想法,乾脆就一道聖旨遞迴長安,將柴哲威軍權剝奪幽禁府中,另外委任一個左屯衛大將軍,與右屯衛一起宿衛玄武門。
畢竟玄武門外縱火燒燬賬冊的行為實在是太過惡劣,若是不予嚴懲,朝廷法度、帝王威嚴何存?
但李績的態度使得他不得不慎而重之……說到底,固然平素很是不爽李績這廝“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脾性,但是對於其能力、忠誠,卻有著絕對的信任。
李績罕見的反駁李二陛下的話語:“膽量並非是恆定的,特定的條件下,完全可以刺激一個人的膽量,使其作出平素絕不敢做的事情。玄武門乃是宮禁鎖鑰、大內咽喉,左右屯衛加上百騎司宿衛玄武門之外,宮廷禁衛駐守玄武門之上,各方相互協同,又相互牽制,這才能夠確保玄武門之安全。若是驟然發生變動,勢必會引起連鎖反應,導致玄武門的宿衛力量出現漏洞,一旦出現變故,後果不堪設想。”
這話就嚴重了。
李二陛下目光灼灼的盯著李績,緩緩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有人吃了豹子膽,敢趁著朕御駕親征,於長安起兵犯上作亂,謀朝篡位?”
作為皇帝,這是最怕的一件事。
而一旦這樣的話語從皇帝口中說出,往往就意味著一場腥風血雨即將到來,畢竟“寧可殺錯,絕不放過”的信條是皇帝對於謀逆者不可置疑的處置方式,誰對誰錯、誰生誰死,只在皇帝的一念之間。
證據?
攸關帝位安穩、江山社稷,從來都不需要證據……
李績搖搖頭,輕聲道:“人心齷蹉,誰心裡藏著不臣之念頭,跡象未露之前,旁人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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