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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船……既然您語氣如此篤定,那麼敢問,到底是幾條破船呢?”
褚遂良面上一僵,強笑道:“某隻是隨口一言,高句麗水師孱弱,天下皆知,可是某又怎能清楚其戰船數量?”
“褚黃門分明說高句麗水師只有區區幾條破船,現在卻又矢口否認,您到底只是戲耍於我,還是君前戲言呢?”
房俊追問道。
他並未打算輕易揭過,既然敢給我耍把戲,那你就得嚴謹一些才是。
許是熱茶入腹體溫上升,褚遂良額頭有些冒汗,強撐著道:“房駙馬說笑了,某一時失言,恕罪恕罪……”
他也只能承認自己是戲耍房俊,否則就是君前戲言,這個罪名可不輕,說不上欺君罔上,可是一個“言語輕佻其言不密”也讓他受不了。
需知他可是被髮配過的人,尤其恐懼那等驟然失去靠山之後流放千里的落魄與苦楚……
心中暗暗叫苦,自己怎地就忍耐不住,非得去撩撥這個棒槌呢?
李二陛下饒有興致的看著兩人鬥嘴,論才學褚遂良稍遜一籌,論嘴皮子,更是差了房俊十萬八千里,見到褚遂良完敗,皇帝陛下笑呵呵打圓場道:“登善你乃文臣,未曾策馬廝殺,不知戰場之兇險,這方面就應當謹慎處之才是,否則有那些氣量狹隘之人揪住你的錯處不妨,難免尷尬。”
褚遂良聽著這話,更尷尬了。
他明白皇帝轉圜之意,可是這話聽在心比天高的他耳中,卻是皇帝毫不掩飾的再說“你不如房俊”……
這讓他分外難以接受。
憑什麼?
吾出身名門,少小顯學,後經歐陽詢、虞世南兩位大家的調教,才華耀目世皆稱頌,自陛下繼位以來便隨侍左右盡心王事,怎麼就不如房俊這麼一個橫行無忌的棒槌了?
房俊則似乎未聽出皇帝的調侃之言,一本正經道:“陛下所言極是,褚黃門應當悔過改之才好。俗話講得好,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言辭之間梳於嚴謹乃是大忌。剛剛汝之所言,只需一句‘兵部舉全國之力尚不知高句麗水師兵船幾何,褚黃門卻對其知之甚詳,其中可有隱情’便可將你構陷。”
這一回,褚遂良當真是滿頭大汗。
這話還真不是嚇唬誰,若是放在前朝隋煬帝之時,若是他說了剛剛的話,被仇家對頭逮住了不放死死咬住,那就是極大的通敵嫌疑,不死都得脫層皮。
房俊續道:“不過褚黃門毋須擔心,陛下燭照萬里、明察秋毫,自然不會冤枉臣子,某更是寬宏大量不與你計較,所以你應當慶幸才是。”
褚遂良一張臉都黑了……
你寬宏大量?
呵呵,若是當真被你揪住小辮子,怕是不將我摁死都見鬼了……
李二陛下見到一向機靈的褚遂良被房俊三言兩語壓制的死死的,毫無反抗之餘地,無奈搖頭,看向房俊道:“出征在即,你年歲不打卻也算是久經沙場,朕也沒有什麼好叮囑的,一切小心在意便是。”
說到這裡,又問道:“前些時日在無漏寺,朕記得你答應過要寫一篇紀念文德皇后的詩詞文章,不知可有腹稿?”
房俊無語的看著李二陛下,您是皇帝,難道您就能信口雌黃?
分明是你讓我寫的好不好,怎地還成了我主動要求了?
行吧,既然您這般不要臉面,那我也就豁出去了,今日就拿出一個大殺器,敗壞一下你的心情,好生讓你銷魂蝕骨悲從中來一番才行……
他笑著看向褚遂良,道:“褚黃門乃是書法大家,當代大儒,才學顯於天下,所以……麻煩您為某研墨,可好?”
娘咧!
褚遂良差點暴起罵娘,想要老子研墨你就直說,非得羅裡吧嗦的噁心人一番,你這小子咋就那麼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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