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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程咬金大踏步進入房中在太子面前恭敬施禮,而後爽朗大笑著被太子請入坐席,房俊微微眯著眼睛,心中充滿警惕。
周公恐懼流言日,王莽謙恭未篡時……世間所有的忠義都不是絕對的,往往是某一個時間、某一個事件,促成了一個或忠或逆的結果。而若是時間不同、世間不同,很有可能結果也不同。
假如管叔、蔡叔流言方起,說周公有反叛之心,周公一病而亡,金匾之文未開,周成王之疑未釋,誰人與他分辨?
假如王莽早死了十八年,豈不就是一個完名全節之賢相,垂之史冊、青史不朽?
程咬金毫無疑問是忠於李二陛下的,歷史上在貞觀時期的儲位之爭當中也算安分守己、不偏不倚,可誰知道當歷史程序改變,李二陛下早於歷史軌跡幾年病逝,程咬金是否還會秉持一顆初心,擁戴正朔?
……
李承乾握著程咬金的手,雙眼泛淚,哽噎道:“父皇生前最是信任國公,常對孤言及國公忠義秉正、國士無雙,更深諳處世之道,讓孤困惑之時請教國公……言猶在耳,卻不想父皇英年早逝,孤痛不欲生,不知前程如何,惶惶不可終日。”
即捧了程咬金,又向他表達自己器重、重用之態度,更隱晦的要求對方給出一個承諾……李承乾的天資的確差了一些,比不得那些天縱奇才之輩,但這麼多年被當作儲君予以悉心教導,也不是等閒之輩可以比擬,眼下這番話便說得極為恰當。
程咬金將胸脯拍得“duangduang”響,一雙牛眼瞪得老大,豪氣干雲:“這有什麼說的?陛下於老臣有再造之恩,老臣願為陛下披肝瀝膽、馬革裹屍,縱百死亦無推辭!殿下放心便是,無論陛下生前身後,老臣都誓死效忠,對於陛下之皇命奉行不悖,敢有一絲一毫違逆,當叫天打五雷轟,斷子絕孫、不得好死!”
若非知曉他已經存了坐山觀虎鬥的心思,誰又能聽得出言語當中的那份小心機?
李承乾果然大喜,許諾道:“孤即位之後,有意延續父皇之前軍政分離之策略,將會重組軍機處,天下軍權歸一,令出其中,地方官府不得干預。盧國公您乃貞觀勳臣,武功煊赫威望絕倫,當入軍機處協助孤治理軍務。”
程咬金喜動顏色:“如此,老臣先謝過殿下厚望,定當竭盡全力,不使殿下擔憂。”
若是放在以前,這樣一個軍機大臣的名分足以讓他喜出望外,但現在……區區軍機大臣,且不是首輔,如何能夠與封建山東之地、世襲罔替的魯王相提並論?
李承乾則徹底放心,只要程咬金站在他這邊,則整個長安城固若金湯,已然立於不敗之地,剩下的便是如何剿滅晉王叛軍。
“父皇殯天,難免有人野心滋生、欲行逆舉,盧國公乃父皇敕命宿衛京畿之臣,還望恪盡職守,若有不臣之事,當統御三軍予以痛擊,則匡扶社稷、扶佑國祚之功勳冠於朝野。”
“殿下放心,老臣必當遵循陛下遺志,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李承乾欣然,心中一塊大石放下。
……
待到程咬金離開,房俊見李承乾有些喜動顏色,遂提醒道:“行百里者半九十,未到最後一步,定要謹慎處之,晉王與尉遲恭齊齊失蹤,必然掀起奪嫡之戰,再有褚遂良深知當初東征軍中之密事,他們藏著什麼樣的陰謀暫未可知,絕不能掉以輕心。”
李承乾深吸一口氣,鄭重頷首:“二郎放心,孤只是壓抑太久,一時間有所感概,必不會得意忘形。”
房俊理解。
無論是誰有李二陛下那樣一位英明神武的絕世帝王,或許並不能感受到太多的驕傲與榮光,反而更多的是如山如嶽一般的壓力,尤其是對於他這個帝國儲君來說。
所有人都會將他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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