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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劉洎、馬周等等一干宗室、朝廷的重臣齊齊來到石階之下,整理衣冠,不顧雨水瀟瀟,紛紛一揖及地,大聲道:“臣等,參見陛下。”
雖未進行登基大典,但此刻的皇太子已經正式晉為皇帝,一應權力再無限制,只待登基大典之時確認年號,封賞功臣、大赦天下。
殿前,數百皇親國戚、朝廷官員、皇子內眷,齊齊一揖及地,高聲大呼:“參見陛下!”
李承乾挺胸抬頭,神情肅然,抬手之時衣袖揮舞,威嚴莊重:“諸位愛卿,平身!”
“謝陛下!”
繼而,鼓樂大作。
禮成。
……
李治負手站在營帳門口,隔著雨幕遠眺長安城,他聽不見太極宮內響起的鐘磬之樂,也聽不到文武百官、皇親國戚們參見新皇的呼聲,但他能夠感受得到那股充沛於天地之間無可名狀的悲哀。
即為父皇之悲,也為自己之哀。
何以就走到今日這一步?
毋須父皇長命百歲,只需多活幾日便好,廢儲的流程即將開始啟動,滾滾大勢無可阻擋,自己將會當仁不讓被冊封為皇太子,成為帝國名正言順的繼承人,而不是眼下形同謀逆一樣的想要殺進太極宮,將皇位從太子手中奪過來。
他豈能不知如此做法到底有多大的風險?
但當距離那個位置僅僅一步之遙卻求而不得,那種覬覦之心猶如跗骨之蛆一般時時刻刻啃噬他的心,讓他欲退無從,不甘心!
蕭瑀走過來站在他身後,亦望著長安方向,沉聲道:“這個時辰,想必太子殿下已經誦讀祭文,接受百官朝拜了。”
李治轉過頭,盯著蕭瑀,緩緩道:“可本王想的是父皇大殮,自盡而後人世間再不能得見天顏,本王身為人子卻不能送父皇最後一程,愧疚於心,恨不能追隨父皇於九泉之下,以盡孝道!”
人可以追逐名利,但眼裡不能唯有名利,否則與禽獸何異?
蕭瑀沒想到李治回說出這樣的話語,看他神情,便知道心裡對於這個時候自己想的是太子即將登基而不是先帝已經大殮,已經非常不滿。
只得躬身,衝著長安城的方向一揖及地,顫聲道:“他日壽終,若能陪葬於昭陵之側,於九泉下追隨先帝,此生足矣。”
李治這才回過頭,依舊愣愣的看著面前雨幕,以及遠處的長安。
他之所以不退,不僅是對皇位的覬覦之心讓他一往無前,更因父皇對他之期望!寧可廢長立幼飽受天下人之劫難詆譭亦要將他扶立為儲君,這是何等之寵愛、信重?
當初關隴門閥舉兵起事,長孫無忌親子前往晉王府欲廢黜太子扶立他為儲君,被他言辭拒絕,當時他對長孫無忌說的是“皇位是父皇的,父皇沒有給我,我不能搶”,這的確是他的心聲。
但現在與當時狀況截然不同,誰都知道父皇早已打定主意將皇位傳給他這個最小的嫡子,所差只不過是一紙詔書而已,只要父皇沒死,這份詔書遲早下發,他李治就是父皇最屬意的繼承人。
豈能因為父皇沒有留下一紙詔書,便罔顧父皇的心意?
既然父皇要將皇位給我,卻因壽數而未能成行,他當然要全力以赴將皇位搶過來,以告慰父皇在天之靈!
褚遂良自大雨之中疾步行來,進了營帳施禮,不顧下半身衣衫已經溼透,稟報道:“啟稟殿下,剛剛送來的訊息,太子殿下已經在武德殿當中誦讀祭文,先帝‘大殮’也已完成,百官於殿外朝拜太子……另外,鄂國公送來戰報,東宮六率抵抗頑強,右侯衛進展不利,傷亡巨大,鄂國公正在春明門組織先登營,欲強攻太極宮。”
李治負手而立,眼睛穿透雨幕看著長安城的方向,好半晌,才緩緩說道:“明知不可為,又何必強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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