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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房俊忽然開了竅,文武並舉、驚才絕豔,程處弼也展現出沉穩剽悍之作風,使得所有人都扭轉了對這兩人的觀感。
眼下經由李思文的提醒,他才忽然醒悟,所謂“江山易改,秉性難移”,程處弼骨子裡還是那個夯貨,且自尊心極強,萬一寧肯戰死也不求援,豈不導致承天門一線隨時有被攻破之風險?
不過他也並未聽信李思文一面之辭,這兩人交情莫逆,難免關心則亂,萬一是打著唯恐程處弼戰死承天門故而及早增援的主意,豈不是白白投入預備隊?
他擺手讓李思文稍安勿躁,對身邊的錄事參軍道:“將程處弼部所有的戰報歸總出來,吾要一一過目。”
然後起身,負手站在輿圖之前,盯著承天門一線仔細觀察。
錄事參軍迅速將程處弼部的戰報歸納匯總,放在李靖案頭。李靖觀察完輿圖之上標註的形勢,又坐在書案前將所有戰報一一過目,登時承天門一線所有的敵我態勢皆出現在腦海之中。
反覆推敲、斟酌良久,之後才對李思文道:“稍安勿躁,程處弼部最少還能堅守一個時辰,不過你也命麾下兵卒做好準備,隨時增援承天門。記住,不到佔居危厄之時,吾絕對不會動用你的預備隊,可一旦動用,便意味著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只要你上了戰場,一定是面對最最危險的局面,吾要你投入戰場即可全力作戰,若有半分懈怠,軍法從事,決不姑息!”
李思文唯恐程處弼死戰不退終至戰死承天門下,但既不敢違抗軍令也不能不顧大局,只能鬱悶頷首,退出門外。
細密的雨絲迎面打來,李思文抹了一把臉,遠眺南方承天門方向,震天的廝殺聲清晰傳來,戰鬥已經到了最為緊要的時候。
……
高大的玄武門矗立在太極宮北邊,扼守禁宮門戶,不僅將禍亂朝綱者擋在城門之外,便是風雨也在高大的城牆門樓前偃旗息鼓,絲絲縷縷,溫柔的好似纏綿春雨。
城門不遠處的衙署之內,張士貴頂盔貫甲,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桌案上一壺新茶白氣嫋嫋、茶香氤氳,對面坐著一身白衣、精神矍鑠的蕭瑀。
作為南梁皇族之血脈,江南第一世家的家主,儘管一身布衣,只隨隨便便的坐在那裡,可舉手投足之間依舊有一股雍容華貴的恢弘氣度,這是自幼鐘鳴鼎食所渲染出來的修養,或許無關品性,但絕對優雅。
“雨水潺潺,茶香嫋嫋,吾與武安已有多年未曾這般坐一坐、聊聊天,只可惜軍情緊急,否則溫一罈黃酒,炒一盤黃豆,小酌幾杯,不亦樂乎?”
張士貴趁著一張臉,面無表情,本來不欲回覆,但想了想,還是說道:“倒也不是不想與國公您親近,只不過末將奉命宿衛宮禁,身份敏感,豈敢私自勾結朝廷重臣?畢竟職責為重,不敢懈怠。”
身為宿衛宮禁、值守玄武門的大將,可以說是皇帝的生死皆操之於手,若是私下裡與朝廷大臣往來頻繁、相交甚厚,只怕等不到讓朝中的御史言官彈劾至死,皇帝便親自動手或是罷黜或是賜死了……
蕭瑀眉梢一條,笑意盈盈,不怕你態度不佳,就怕你不說話。
親手給張士貴斟茶,笑道:“君子之交淡如水,交情存乎於心,雖不常見卻也不曾生分,倒也不在乎是否時常坐坐,加以聯絡。”
張士貴鬱悶。
既然不在乎時常坐坐,你還提什麼多年未曾一起坐坐聊天?
娘咧!這幫子老狐狸一個比一個陰險,自己就不該搭話,一個不留神便掉坑裡去了……
臉子也繃不下去了,嘆氣道:“眼下兵兇戰危,宋國公不在太子身邊出謀劃策,卻來末將這邊閒談飲茶,到底有什麼話,不妨敞開來直說。”
玩心眼兒、論手段,自己與蕭瑀根本不是段位,扯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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