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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道立年近半百,在宗室之內雖然算不上德高望重,卻也有一些地位,孰料今日被李元嘉這般當面呵斥,只覺得面如充血、心中驚怒,呆立當場,說不出話來。
李元嘉卻沒打算給他留下半點顏面。
“你若有錢就賠給房俊,化解這段仇怨,你若沒錢就自去抵擋房俊的怒火,擋得住是你有本事,擋不住亦是咎由自取,你將我叫來,就說一句你沒錢?你將本王當做什麼?任你耍弄的傻子嗎!”
說來後來,聲色俱厲。
他為何唾面自乾在陛下面前請辭宗正卿之職?
他為何被房俊當面訓斥卻說不出半句辯解之言?
他為何還要心驚膽戰唯恐王妃不滿?
不都是因為你刺殺房遺直惹起的!
你只記得我是宗正卿,是不是還忘了我是房遺直的姻親?
李神符心底暗歎一聲,在府邸之內幽居多年,不問朝堂政務,卻不想現在的年輕人一個兩個都好似沾了毛兒的猴子一般精得要命,李道立一句不是那麼合適的話語便被抓住了漏洞,一陣疾風驟雨的訓斥喝罵,將李道立訓得手足無措,所有話都被堵住了。
看著李道立面色如血、羞憤得無地自容,李神符只得側過身,嘆息著道:“道理說錯話,殿下訓斥得應該。只不過他也是一時之間六神無主,倉惶之下才口不擇言,非是老夫為他哭窮,殿下你想想,一百萬貫啊,就算整個東平郡王府都賣了,也未必湊得夠,你看……”
李元嘉抬起一隻手,點頭道:“叔王之意,我明白了,您老說話,我一定照辦。八十萬貫!您只需讓他湊足八十萬貫,我親自陪著他將錢送去房家,給房家賠罪,化解這段仇怨。房俊是我的小舅子,我這張臉在他那裡最多值二十萬貫,再多就恕我無能為力,因為您別忘了,不僅房俊是我的小舅子,房遺直也是我的大舅子!”
若非身上這個宗正卿的職位,不得不顧全大局,我特麼就跟著房俊一起收拾你們了,真以為我是泥塑的菩薩啊!
李神符真真是頭疼了,這李元嘉將前前後後的話都給堵住了,原本是希望他能去房家做個說客,與房玄齡說道說道讓其顧全大局、適可而止,可現在總不能讓人家李元嘉去勸他岳父老子放過刺殺他大舅哥的真兇吧?
任他李神符臉皮再厚,也說不出這種話。
同時心中暗暗後悔,早知李元嘉這般難纏就不找他出面了,自己當年與李積也曾有袍澤之誼,舍了這張老臉去求李積出面平事,未必弄到現在這麼騎虎難下。
可現在若是舍了李元嘉轉而去求李積,且不說將徹底將李元嘉得罪死死的,李積也未必願意摻和……
思想前後、權衡利弊,李神符只得無奈認下。
“殿下啊,實不相瞞,八十萬貫也湊不出……你先莫惱,聽我說完,既然讓你出面,肯定不會讓你難為。房俊那廝是個棒槌,咱們招惹不得,你能否去房家與房玄齡說說,現錢肯定是沒有那麼多,但能否以房產、地契等物湊足八十萬貫之數?”
既然決定了平息事態,他也不是一毛不拔之人,只不過八十萬貫與一百萬貫實則區別不大,都湊不出。
宗室的財富更多在於產業,即便是各家參與海貿之中也多以絲綢、布帛、瓷器等物參股,現錢肯定是沒有的。
李元嘉倒也乾脆,頷首道:“既然答允叔王,可我也豁出去這張麵皮,只希望您莫要拖延於我,給一個準確的日期,幾日可以湊足?”
房產、地契等若固定財產肯定不是想出手就出手,變現的訊息肯定瞞不住,趁火打劫者大有人在,倉促之間如果想要出手,必然被死死壓價,宗室這些人未必願意,自然就要拖延時日。
李神符想了想,道:“一個月如何?”
數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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