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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笑容滿面,心底卻狐疑不停:“在下這兩日正要登門拜訪,只不過雜事纏身未能成行,卻不料中書令居然親自前來,蓬蓽生輝之餘,在下不勝惶恐啊,哈哈。”
劉洎穿著一身錦袍常服,身形高瘦、相貌清癯,呷了一口茶水,笑著唏噓道:“你我分屬同僚,本就應該相互往來增進情誼,誰登誰的府門都是一樣。只不過眼下局勢緊張,各方勢力明爭暗鬥,再不復太宗皇帝之時文武朝臣之間和諧友愛之氛圍,可惜啊。”
張亮心裡腹誹,貞觀朝的時候你劉洎也是不受待見的那一個,沒見得誰跟你有什麼情誼,似長孫無忌等人想要置你於死地倒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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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頗為認同的神色:“誰說不是呢?這一天天爭來鬥去、你死我活,卻將國家大事陷於停滯,也不知何時能休。”
劉洎放下茶杯,嘆氣道:“豈止是何時能休啊,依我看卻是愈演愈烈,現在連魏王都能遭遇刺殺,可見局勢已經兇險至何等地步。陛下登上大位,雄心萬丈,以‘仁和’之年號表達心志,孰料朝廷裡這些人各個心懷叵測、野心勃勃,唯利是圖、毫無底線,多事之秋啊。”
張亮驚詫:“魏王居然遇刺?哎呀呀,在下居然連此事都不知!”
劉洎心底冷笑,你能不知?
“魏王殿下地位尊崇、身份敏感,他能遭受刺殺,可見有些人已經隱藏不住迫不及待想要攪風攪雨了,吾等受陛下之信重託付以國家大事,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亂局將起而束手無策,實在是羞煞、愧煞!”
張亮心底思忖,這是前來拉攏自己嗎?
他現在於朝中的地位的確有些尷尬,以往深受房俊之脅迫導致威望大損,雖然身為刑部尚書,卻也有一個“隕國公”的爵位,結果便是文臣這邊不肯接納他,武將那邊亦排斥他,兩邊不討好。
若是能夠尋求到一個“組織”,不再單打獨鬥,倒也不錯。
只不過劉洎雖然貴為中書令,當朝宰輔,卻也被房俊死死壓制,自己貿然投靠,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萬一再被房俊敵視,將他視作劉洎之附庸加以打壓,那可就無立錐之地了……
心念電轉,便開口說道:“吾等身為臣子,自當忠於陛下,唯陛下之命是從,陛下是何立場,吾等便是何立場。”
劉洎道:“自然如此,無論如何忠君都是吾等之立場、底線,只不過陛下現在遊移不定、無計可施,吾等也應該有所準備才是,不能讓陛下被那些野心勃勃之輩所蠱惑。”
張亮不解:“劉中書所指何人?陛下最為信任的便是房俊,但現在房俊已經被解除金吾衛職務,甚至一應官職都被解除,只剩下爵位、官階,又拿什麼去影響陛下呢?”
劉洎不答,反問道:“以隕國公之見,此番魏王遭遇刺殺,是何人所為?”
“這個……未能親見,不知其中究竟,如何妄加揣測?況且直至眼下朝廷尚未公佈威望遇刺之事,這件事裡頭究竟有什麼隱情尚未可知,我不知如何回答。”
“那我換一個說法,宗室、魏王、亦或房俊……你站哪一邊?”
張亮斷然道:“我站陛下這邊。”
劉洎:“……”
你張亮素來是個囂張跋扈狂放不羈的人物,怎地現在卻這般小心翼翼、過分謹慎呢?
我雖然問的是你站哪一邊,但真就只是問你站哪一邊嗎?
我是問你認為誰是刺殺魏王的兇手啊!
喝了口茶水,劉洎換了一個話題:“隕國公如今任職刑部尚書,掌國家刑獄、繩司法之正,平常公務可還順利?”
張亮頓時滿嘴苦澀,苦笑著搖搖頭:“一言難盡吶。”
他是行伍出身,幼年之時好勇鬥狠、橫行鄉里也沒念過幾天書,對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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