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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璴靜靜看著方臨淵消失那處,片刻,目光漸漸浮起了兩分興味。

「是了。」他淡淡道。「你們侯爺有趣得緊。」

作者有話說:

方臨淵在日記裡奮筆疾書:平等地討厭每一個沒有邊界感的男人!

「男人」倆字加粗了,把紙都劃爛了w

第4章

新婦入門,趙璴一身艷麗的明紅,外頭罩了件狐裘,領口的狐毛厚重柔軟。

「弟媳趙璴拜見長嫂,請長嫂用茶。」

他雙手奉了茶在宋照錦面前端正地跪下,禮數周全得宜,既沒擺出公主的架子,也分毫不因宋照錦的眼盲而有絲毫輕慢之態。

便是周遭的侍女們都交換著稱讚的目光。

方臨淵面無表情地轉開視線。

而座上的宋照錦則面露笑意,一面伸手摸索著接過趙璴手中的茶,一面挽起他的手臂,將他攙扶起來:「殿下快快請起。」

她雙目而今只看得見模糊的影子,動作起來總有些吃力:「殿下嫁進府中,本就是聖上恩賜,也是殿下垂青,這是二弟的福氣。我又如何能受殿下大禮呢?」

她語氣本就溫柔,說話時又慢條斯理的,自來便有種寬厚慈愛的光輝。

趙璴的胳膊有些僵硬。

他垂眼,目光落在了扶在手腕處的那隻手上。

他並不習慣這樣的對待,更不適應肢體觸碰,只順著她的力道站起身,在她身側坐了下來。

身形轉圜,他的餘光瞥見了廳下立著的方臨淵。

面色如常,神情平靜,一雙眼睛卻像有仇一般緊緊盯著角落裡那隻定窯細口瓶。

趙璴的嘴角微微一動。

向來能立於朝堂之人沒有不識時務的,以利相驅,或借勢威脅,總能令對方心甘情願地受他驅策。

但這人卻古怪得很,言明利害又給了他一夜時間消化,卻仍是而今這般被逼為娼的模樣,就像真被傷到了真心一般。

真心,不過是上位者為引誘他人所捏造出的廉價籌碼,普天之下,哪有人真的會有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

即便嗤之以鼻,趙璴卻還是從中得出了兩分興味,一時間連方才的生疏僵硬都消散了幾分。

「我既已入府,長嫂便是我的長輩。」他緩緩地說著,目光飄過下頭的方臨淵,慢條斯理地接著說道。「您待我與夫君慈愛,我怎能辜負您一片慈心?」

果真,那花瓶愈發十惡不赦,方臨淵看向它的目光幾乎要躥出了火。

「你與二弟恩愛,我便放心了。」旁側的宋照錦自是看不見端倪,聽她這話,柔聲笑道。「歲朝。」

一個侍女聞聲入了廳中,看上去約莫二三十歲,身上的衣衫是掌事侍女的形制。

她雙手捧著一摞帳冊,帳冊之上是一隻古樸的木匣。

「歲朝是先侯夫人留下的侍女,當日在先侯夫人身側侍奉,最能識文斷字。」宋照錦對趙璴說道。「先侯夫人去後,便將歲朝與府中中饋一併留給了我。」

階下聽見這話的方臨淵眉目一動,抬頭看向宋照錦。

歲朝原是他母親身邊的侍女,二十來歲便替他母親管事理帳。他母親去後,歲朝仍在府中,如今是專管帳冊銀錢的管事。

他長嫂叫歲朝來做什麼?這樣的陣仗,好似要將闔府中饋都交託在趙璴手裡似的。

想到此處,他的眼神一緊,眼看著歲朝行了禮,捧著帳冊與匣子,放在了宋照錦手上。

「只可惜我是個不中用的,盲了眼睛,如何管得起這偌大的宅院。」宋照錦說著,將那帳冊與木匣一併遞向趙璴。

「而今好了,這些東西,也該交到合適的人手裡。」她說。

她竟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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