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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拍了拍手機上的不存在的灰，準備將手機遞給顧離，然而卻對上那雙眼睛時，手中的動作卻頓住了。

那雙眼睛此刻過於懵懂、茫然和澄澈。

李珍的聲音有些顫：「小離，你今年…幾歲啦？」

第223章 她是不是不要我了

顧離茫然的望著她，深邃的眼眸裡有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稚氣。

李珍：「……」

果然變五歲了。

相較於現在，顧離小時候更不喜歡說話，所以她問的問題他並沒有回答。

但是看他的樣子，不回答她也能猜到顧離已經切換了人格。

不過，這才不到十分鐘的時間，受啥刺激了啊？

這麼突然的就切小號了！

雙重人格從一種人格向另一種的轉變，開始時通常很突然，與創傷性事件密切相關；其後，一般僅在遇到巨大的或應激性事件、或接受放鬆、催眠或發洩等治療時，才發生轉換。

顧離由主人格切換成副人格的次數並不多，副人格出現的時間也不會維持太長，很多時候睡一覺隔天就恢復了。

因此，他的主人格並不知道副人格的存在，同樣的，副人格也不知道主人格的存在。

副人格出現的時候，往往都有一個執念：要乖乖的，乖乖的姐姐就回來了。

所以這個時候的顧離十分的乖巧聽話，說什麼他都會順著，就連讓他好好睡覺，他都能克服掉自己的失眠症安然入睡。

李珍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刺激了顧離，才導致他在短短十分鐘內轉換了人格。

但是每當他切換人格後，看著他懵懂無辜的樣子，她都感覺特別心疼。

一個人到底有多絕望，才會產生第二人格來保護自己。

她嘆了口氣。

廚房的菜還沒炒好，雖然顧離從小就讓人很放心，但李珍對這個時候的顧離總是放心不下，她放柔了聲音，像跟小朋友說話一樣：「小離，老師去炒菜了，你在房間裡乖乖的等老師哦。」

顧離沒說話，只是眨著眼睛望著她。

「那老師先出去了。」

李珍把手機放到床頭櫃上，剛想出去，就感覺衣角被扯著，她垂眸看了過去。

一隻修長細白的手小心翼翼的拉住她衣服的一角，她看向手臂的主人，他看起來有些無措，就跟個小孩一般，眼眶紅紅的，不厭其煩的重複著他每次切換人格後都會問的一個問題。

他的聲音有些啞：「老師，姐姐說，只要我乖乖的，乖乖的她就回來了。那我…我有沒有變乖一點啊？」

他像個被人拋棄的小孩，孤助無依的等待那個人的歸來。

他仿徨又無措，無助而迷茫，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向她詢問，向她確信，他有沒有變乖一點。

變乖一點，姐姐就回來了。

李珍的感覺眼睛有些澀，尤其是當了母親以後，她就更聽不得這些了。

她勉強的勾起了一個笑，即便她知道他的姐姐再也回不來了，但還是一遍又一遍的跟他說：「有啊，小離每天都很乖，小離是天底下最乖的小孩了。」

李珍感覺手背被一滴滾燙的淚水灼傷。

她怔住了，隔了會才抬眸看向顧離。

她第一次見到顧離哭。

當年事發的時候，她並不在場，她不知道那時候他有沒有哭。

但在她帶他的那麼多年裡，她從未見過他掉眼淚。

還是這般隱忍的，無聲的落淚。

眼神空洞無物，世界黯淡無光。

她想，他一定疼到極致了吧。

不然怎麼會說：「那姐姐怎麼還不回來？」

「她是不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