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妹妹是睡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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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半夜，花姝慢慢起了低燒，坐在小床邊昏昏沉沉地睡過去。

挽畫發現後，為了不吵醒花姝，用幾張椅子拼起來在一頭放了個枕頭，將人輕放在上面，蓋上毯子，敷上冷毛巾。

做完一切後，挽畫閤眼支著頭靜靜在一旁守著。

小床邊的微型心率監護儀還在工作，心率數值卻一直在緩慢下降。

灼生胸膛的起伏越來越微弱。

一陣刺耳的警報聲劃破淺淺晨輝。

花姝立刻睜眼彈起，眼中清明沒有一絲混沌，臉色卻仍舊蒼白異常。

迅速掀開身上的毯子，兩步跨到小床邊。

挽畫也被吵醒了，眼中還有著迷濛睡意，不知是哪裡發出的聲響。

花姝看著心率儀上的數值，雙手有些發顫，心中卻一遍遍告訴自己要冷靜。

現在她不能亂。

挽畫也終於察覺到了不對：“灼生怎麼了？”

“心率異常。我要進行急救。”

挽畫頓時緊張了起來，看著花姝快速地給灼生注射藥物。

“捏這裡，不要停。”

花姝將手動呼吸裝置插入灼生瘦小的口中，外面一頭的氣囊交給了挽畫。

立刻掀開蓋在灼生身上的被子，拿出手中的銀針在胸口的各穴位上紮下。

警報器還在鳴響，在寂靜的黎明顯得格外刺耳。

花姝雙眼泛紅，血絲爬滿眼白。

心率數值還在下降。

挽畫機械的重複著捏放的動作，手指節泛白，靜脈突起，但仍不願停歇。

窗外，一縷晨曦鑽進了窗戶，跳到了陸灼生扎著銀針的小小胸膛上，銀針反著金燦燦的光，小小的胸膛卻不再跳動回應晨曦，警報器的螢幕上只留下了一條不再起伏的直線，像是在宣告這個小生命離開的平靜。

天亮了，小床上的嬰孩卻沒再醒來。

她來的匆忙，在人間匆匆一瞥，估計是太不美好，又匆匆離去。

“挽畫，別捏了。”

花姝抖著手撤下那紮在胸膛上的銀針，挽畫像是沒有聽見，還是機械的捏著。

“別捏了，讓她走吧。”

花姝又說了一聲，話語帶著喑啞。

陸灼生的小胸膛上忽然有滴水濺落，順著身側滑進了被褥中。

挽畫終於放開了手，呼吸中隱隱帶著啜泣。

花姝將貼在陸灼生如筆桿般粗細手臂上的監護帶取下。

警報聲停止了，整個世界彷彿又歸於安靜。

從突然的悲慼中緩過來，花姝平靜異常，有條不紊的為陸灼生穿上喜慶的小衣服，戴上了一頂可愛的虎頭帽，包上新準備的月白色襁褓。

一邊的挽畫只靜靜的立在一旁看著花姝，靜默無聲。

她知道，最難受的一定是花姝，這是她看著出生，親手從大火中救回來的孩子。

整理好一切時，窗外的太陽已經從山頭露出了半個身子，整個村子又被灑滿陽光。

花姝抱著陸灼生走出來，陽光撫摸過陸灼生的白淨的小臉，像是親吻一個熟睡的孩子。

楊婆婆站在不遠處，看向花姝懷裡的孩子，還沒等她開口，花姝從楊婆婆身邊走過時輕聲說道。

“今天天氣很好，婆婆，和我一起去送送灼生嗎？”

語氣裡聽不出情緒，很是平靜。

楊婆婆張著的口生生頓住，眼神有些怔忪，視線像襁褓中移去。

只見孩子在裡面閉著眼，神色恬靜如酣睡一般。

花爾和花野這時也從屋子裡走出來，還有些睡眼惺忪。

“孃親，楊奶奶，小姨。”

兩人喊了聲，朝三人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