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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極殿內。
沈鄴面容冷沉,將奏摺一把摔出了桌案。
「很好。」他冷笑了數聲,「朕這個兒子真是好得很。」
大監立在一旁,覷他面色小心道:「太醫說了陛下肝火旺,陛下當保全身子。」
沈鄴眸光陰鷙,半晌沒話。
大監將被沈鄴力度帶到地上的奏摺都撿了起來,沈鄴冷眼瞧了會兒,目光忽然定住了。
他想起了什麼,吩咐道,「將祁王召來。」
大監應聲出去了。
一炷香後,沈清則跟在大監後頭走了進來。
沈鄴揮了揮手,殿內侍奉的宮人們十分有眼色地退下了。
他的怒氣平復了幾分,面色晦暗不明。
兩個人僵持著,誰也沒有開口。
沈鄴忽然道:「岸淮一帶,你帶人去鎮壓吧。」
「有何好處?」沈清則懶洋洋的問。
沈鄴捏了捏玉扳指,壓抑著怒氣,勉強平靜地道:「你該知道叛軍領兵的人是你皇弟。」
「哦。」沈清則輕輕抬了抬眼,薄唇微挑,漫不經心地看著沈鄴。
沈鄴被他氣得重重吸了幾口氣,緩了緩才道:「你將他生擒回來,朕封你為儲君。」
「生擒?」沈清則笑出了聲,「父皇不想殺他。」
沈鄴眼睛一眯,「帶回來再說。」
「太子鍾意的溫府那個姑娘,你一併帶去。」沈鄴往椅背上靠了靠,視線落在沈清則身上,「必要時,用她脅之。」
沈清則倒也沒說什麼,臉上也沒什麼情緒,只輕飄飄地看過來一眼,引沈鄴眉心猝然一跳。
馬車緩緩行駛在永清街上,裡頭燃著暖香,縱然外面落雪,倒也不覺著冷。
江遇宛坐在裡頭,想起晨起時聽說的事,江都王不喜殺戮無辜,未從聖旨將溫氏之人帶去凌江,可陛下卻下了一道旨意——
溫漳一日不退兵,他溫府的人,每日晨時都會有一個人被帶去刑場,斬首示眾。
今晨帶去的,據說是溫五郎。
他曾是天和十八年的狀元郎,驚才絕艷,一心鑽研於史學,無妻無子。
可縱然沒有這道旨意,溫府的人也活不下去。
大約溫漳明白此間道理,凌江那邊並沒有什麼動靜。
有這樁事,加之午後祁王領軍去了岸淮,另一樁駭人聽聞的事便被遮蓋了下去,如同一顆小石子般,砸到水中也只微微起了絲波瀾。
說是宣平侯之女秦如璇,前些日子不知染上了什麼怪病,發作時痛不欲生,似乎還會傳染,家人懼之惡之,將其送到了京郊的莊子裡。
江遇宛猜出這是誰的手筆,倒也沒大度到去找那人要解藥,就此饒過秦如璇,聽了一聽,也就拋之腦後了。
她之所以傍晚時出門,是因宋文含派人傳了話,想要見她一面。
江遇宛想起還有一筆沒同宋文含算的帳,索性收拾一番,便依照她給的地點出來了。
反正她如今有兩個神龍不見尾的暗衛,半分也沒帶怕的。
她只是想知道,宋文含這個時候來找她,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江遇宛又想起晌午時,寧王得知叛軍事變,派人來將沈燕珺接回了禹州,小姑娘走的時候還對著她哭了半天。
她嘆氣,此次一別,這一生或許都難以再相見了。
百花閣內,宋文含的貼身侍女盈書立在她身邊,有些不安地問,「小姐,這不妥吧?」
宋文含眼底閃過一絲陰霾,面上仍是那副四平八穩的樣子,她淡淡道:「人呢?」
盈書仍有幾分擔憂,只道,「都聽您的,守在隔壁包間了。」
又過了會兒,盈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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