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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絮清下了馬車,領著丫鬟同他一前一後走進去。
丫鬟和侍衛們守在門口,宋絮清瞥了眼裴牧曜,見他熟門熟路的模樣,應當是來過多次。
裴牧曜撇見她若有所思的眸色,道:「又在準備說什麼客套話呢。」
確實在想著客套話的宋絮清被拆穿後,頓時無言。
裴牧曜取過沏茶工具,頗為熟練地燙著杯具,「就像你說的,我確實打聽過你,而你似乎拘謹了些許。」
宋絮清啞然,思忖須臾,抿唇道:「落水後想通了很多事情,要是繼續像以前那樣下去,哪天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就像上一世,無緣無故之下被裴翊琛用利劍刺入心臟,還未來得及感受到痛意便死去。
裴牧曜眉心微蹙,「宣武侯嫡女,也是唯一的女兒,誰敢殺你。」
宋絮清稍作沉默,笑了笑:「有的是人可以殺我。」
她淡然處之,似乎只是隨口一說罷了,可裴牧曜的心口卻像是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生疼。
疼得他蹙起的眉梢皺得愈緊。
宋絮清見狀,落在桌上的手僵了僵,不知他為何忽然這樣。
「我沒事,不用叫人。」
裴牧曜截住她即將出口的話,接過她手忙腳亂遞來的溫水喝了口。
溫熱的水逐漸拂去心底的痛意,他深呼了口氣,也不知怎麼的,忽然想起不日前在南澗寺,宋絮清順著他的話望向那把長劍時的模樣。
宋絮清手足無措地看著他,「你還好嗎?要不我們回去吧?」
「沒事。」裴牧曜眉心鬆了松,接著她適才的話問:「誰。」
不明不白的一個字宋絮清卻聽明白了,她緩緩往後靠了靠,倚著裝有軟墊的靠背,沉默不語。
明知裴牧曜和裴翊琛並不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可這『誣賴』的話也是不能隨意亂講的,若是被有心人聽去,即刻就會引來殺身之禍。
好在裴牧曜似乎也不是那種刨根問底的人,似乎是見她不願多說,對著外頭道:「上菜吧。」
宋絮清心下鬆了口氣,默默地吃著畫屏給她布好的菜色。
她和裴牧曜的口味不甚相同,驚鳴軒的味道對她而言確實淡了些許,只是少少的用了點兒後就放下了竹箸。
裴牧曜淡淡地掃了她一眼,見她用的並不多,一想就明白了,「不喜歡?」
宋絮清擦著嘴角的動作微頓,將帕子遞給畫屏,「能用。」
能用,那就是不喜歡。
裴牧曜笑了笑,也放下了竹箸,起身道:「沒必要勉強自己,我帶你去其他地方用點。」
說著不容拒絕,轉身就已經往外走了,宋絮清只能跟上。
佈菜的畫屏和祈安對視了一眼,匆匆跟上二人的步伐。
宋絮清原本以為裴牧曜是要帶她去另一處酒樓,不曾想是帶她走過了狹長的巷子,來到不遠處的街坊。
這條街與驚鳴軒相隔並不算多遠,可環境卻猶然不同。
驚鳴軒的靜是隻有風拂過枝椏發出的沙沙聲,而此處卻聽不到風聲,而是攤販的叫賣聲和不知從哪兒傳來的歡呼聲。
走進街坊後,裴牧曜側眸睨了眼宋絮清,她唇角微張,好奇地四處打量著,「第一次來這兒?」
「嗯,第一次。」宋絮清頷了頷首,本以為自己對盛京的街道都很瞭解,沒曾想這兒還有條沒來過的街巷,詫異之餘話也多了幾分,「我不是很喜歡清淡口味,來過一次後便再也沒來過驚鳴軒,還是第一次知道驚鳴軒後邊還有條如此熱鬧的街巷。」
「驚鳴軒只是自己靜罷了。」裴牧曜微微抬手,擋住不長眼差點撞上來的人影,「前面不遠處有套圈的,再往裡走應該還有玩雜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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