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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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封信不知道要過幾個人的手，小可寫信內容也就很注意，只說日子寬裕，讀書小有所成，即將出門求學云云。

寫完兩頁，小可想起自己拍的照片，拿出來仔細挑了一下，選了一張大海、一張在飛機上拍的雲層照片，夾在了信中。

夜漸深了，小可看看時間，走到門口，抬手接了幾滴淅瀝的雨水，拿起傘又去了後門。

初秋的雨夜，有些涼。

纖瘦的少女執傘而行，在她腳邊，包子默默地跟隨。

後門開啟，外邊雨聲淅瀝，卻沒了那座茅草小亭……

一個高大的背影站在門外，黑色的斗篷將他從頭罩住，但小可還是一眼就從身形認出來他的身份。

她默默地站在門簷下，沒有出聲。

男人卻已經聽到了聲音，轉回頭來，暗夜之下，小可看不清對方的表情，卻能夠清楚地聽到對方猛地加重的呼吸。

“……小可？”男人終於開口，叫了小可的名字。

小可沒有回應，只道：“看來，鎮北侯的傷無礙了。”

男人的腳步微微一頓，隨即加快腳步走過來，一直走到小可面前。

他伸出雙手，彎腰扶住小可的肩膀。

兩人幾乎面對面，小可也看清楚了對方的臉——然後，瞬間瞪大了眼睛。

她只知道吳闖受傷了，卻不知道，他竟然傷在了臉上。在他的左臉頰上，添了一道刀疤，斜貫了小半張臉，從眼尾劃到下頜……觸目驚心！

看這傷痕的位置，不難想象，當場若是吳闖躲避再慢上半分，大好頭顱都要飛出去了！

若是那般，她得到的就不是他受傷，而是戰死的訊息了。

她的心跳停了半拍。

她的瞳孔猛地一縮。

她下意識地開口問：“……不是說傷的不重嗎？”

吳闖愣了一下，才回答：“本就是輕傷，沒多大事兒！”

小可抿緊了嘴角，眼睛盯著他臉上的疤痕，好一會兒，才道：“你要不要見見奶奶？”

吳闖握著小可的大手猛地一緊，隨即又慌忙鬆開，然後，後退半步，再後退半步，方才站定。

小可的手垂在身側，緩緩握住。

吳闖默然片刻，方才道：“我暫時沒辦法回去……”

小可沒作聲，只靜靜地看著他。

吳闖吸了口氣，道：“沒親身經歷過，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知道的只是歷史書上短短的幾行字……那許多追隨我走到這一步，拼卻性命誓要奪回失地，光復故土的將士們……我沒辦法，在這個時候，突然消失……”

小可默默聽著，只不過，這一次，她的內心平靜許多，沒了上一次的憤然。

他在這個世界是王繡的兒子，是趙莉的丈夫，是吳小可的父親。

他在另一個世界，則是十萬將士的統帥，是鎮守一方、與敵對陣、守護著數十萬百姓性命的鎮北候。

兩人相對而立，卻都不知道說些什麼。

突然，小可察覺到淅瀝的雨聲弱了，心中一個激靈，雨要停了。

她連忙拿出一個藥包遞過去，手頓了一下，又摸出一張合影遞過去。

合影上，是她挽著王繡的胳膊，祖孫倆都望著鏡頭甜甜地笑著。

雨停了，小可眼前一花，門簷外的場景已經變了。

沒有高大的斗篷男人；沒有茅草小亭，只有一棵她特別熟悉的老櫻桃樹，頂著仍舊繁茂的枝葉。

一陣微風吹過，櫻桃樹的枝葉微微搖晃，發出細微的簌簌聲響，彷彿有人在低低地吟唱，一首離歌。

小可伸手扶了把門框，垂眼，腳邊，蹲在地上的包子抬著頭，一雙黑潤潤的狗狗眼看著她，彷彿懂